在所有人的认知中,白蔟已经绝后了。
但若是私生子的话……
骆君摇看了谢衍一眼,谢衍之前说余沉的生母是余家后人,今天崔子郢又说他是白蔟的儿子,那么…白蔟跟余家的女儿生了个儿子这个事情……
“你是如何知道的?”谢衍问道。
崔子郢低声道:“当年,我刚被抓到蕲族的时候还没被关进黑牢,那段时间白靖容…经常会来见我。有时候、余沉也会跟着一起来。有一次…他们或许以为我晕过去,没有走远就吵起来了。我听到的……”
他当时直觉这是个机密,那些年一直忍着。
哪怕每次看到余沉就忍不住想要将所有恶毒话语都朝他喷去的时候,他都硬生生地忍住了只当自己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可惜他一直没有机会逃走,后来甚至被关进了不见天日的地方。他还以为这辈子都没机会说出这件事了,也不知道这到底还算不算秘密。
“他们关系不好?”骆君摇有些惊讶。
崔子郢看了她一眼,摇头道:“余沉不会背叛白靖容的,我听他们吵架……当年白蔟并不认余沉这个儿子,甚至想要杀了他。余沉的生母死得不明不白,余沉好像怀疑是白蔟下得手。余沉小时候一直以为自己是没有人要的孤儿,过得十分落魄处处被人欺辱。有一次险些被打断腿,是白靖容救了他。他……”
崔子郢皱了皱眉,似乎在思索要用什么词汇来表达。
想了想他问道,“出来这段时间,我、偶尔听蕲族人议论,都说当年余沉叛国,是因为迷恋白靖容的…美色?”
骆君摇想起崔子郢所说的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白靖容就是余沉的姑姑,忍不住抖了抖。
禁断什么的……
崔子郢斟酌了片刻,道:“他们说得…也不全是空穴来风。”
“……”骆君摇睁大了眼睛看向崔子郢:崔公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崔子郢道:“出来之前,我已经有六年没见过余沉了。但是,九年前…余沉确实对白靖容有一些…别的感情。余沉从小流落在外并不是和白家人一起长大的,白靖容救他的时候他才十四岁。一个十四岁…从小备受欺凌的少年,被一个…绝色女子救了,会生出什么感情不是很正常么?”
虽然口中说正常,崔子郢的表情却好像觉得很恶心。
只是不知道他是因为余沉对白靖容的感情觉得恶心,还是单纯因为这两个人而恶心。
崔子郢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的只有这些了。”
谢衍点头道:“本王知道了,多谢崔公子。先去休息吧,大夫在客院那边等着你。”
“多谢王爷。”崔子郢站起身来,郑重地拱手行了礼。
看着他出去的背影,骆君摇有些感慨:“他是不是真的变了很多?”
“确实变了很多。”谢衍当年也是认识崔子郢的,甚至还曾经跟他切磋过。
如今的崔子郢的脸上,几乎已经看不出来当年那个初生之犊不怕虎的少年将领的模样了。
刚用过了晚膳,骆云和骆谨言就上门来了。
今天城外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哪怕镇国军将消息封锁在一定的范围内,却也肯定瞒不过骆家。
骆云听谢衍讲完了事情的经过,脸色也格外阴沉。
“余沉,白靖容…他们好大的胆子!”比起谢衍,骆云才是曾经真正和崔辽并肩作战多年的同袍。
当年那件事过后,骆云虽然边关战事难以脱身,却还是顶着满朝上下的压力上书为崔家求情。
后来余沉领过几次兵,都被骆云给狠狠地打了回去。
或许是蕲族人因此怀疑余沉的能力和忠诚,之后便鲜少再让他领兵了。
谢衍道:“岳父不必动怒,白靖容不惜以身犯险也要回上雍,可见蕲族王庭的形势不容乐观。这几年白家余孽龟缩关外将蕲族人推在前面送死,鸾仪司隐藏在暗处,藏头露尾时隐时现,如今他们既然想合流,正好将之一网打尽。”
骆云微微侧首,若有所思。
骆谨言蹙眉道:“余家覆灭已经近四十年,这个鸾仪司…当真还存在么?”
谢衍沉吟着道:“当年伯父接收皇城之后,经过一年多的暗中清查,发现余绩当权的最后十年,先后从国库还有皇帝的私库挪用的银钱至少三百万两不知去向。另外,余家被抄家之后,家产也对不上。又有近两百万两还有大批珍宝以及几个余绩的心腹都下落不明。伯父身边的人认为,余绩当年…应该是已经有了称帝的打算,只是……”
命数使然,还没来得及做就一命呜呼了。
几年后,天下大乱,群雄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