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
脑子里仿佛忽然打开了一盏灵窍,埋藏在大脑记忆皮层深处的记忆片段就这样零零散散浮了上来,慢慢拼凑了一个不算完整的故事。
“吼——————”长长的、长长的嘶吼,是阿爷在说对不起。
继欢愣在了原地。
杨姓男子低沉的声音一字一字从他身后传过来:
“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这十五年间没有吃掉你,可是——”
“魔物终究是魔物,和人类不是一类生物。”
“尤其是吃过人的魔物。”
“一旦闻到人类鲜血的味道,平时伪装的再良善的魔物也会忍不住,血脉里渴望鲜血的*必然压倒一切,它们会立刻变成原本的样子的。”
“所以——”
“让开吧。”
男子伸出左手,轻轻一拨,继欢便落入一旁两名士兵中间了。
其余几名士兵立即重新固定好关着羊角魔物的牢笼,这一次,羊角魔物一点反应也没有。
将头凑在牢笼栏杆的缝隙边缘,它只是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继欢。
眼中是一种极为复杂的视线。
后悔,内疚,慈爱……或许,还有一丝解脱?
不敢继续看下去,几名士兵拉起了笼子。然而他们还没拉几下,一股大力却将牢笼向相反的方向拉住了,几人抬眼一看,做这件事的却又是刚才那名少年!
“别、动、我、阿、爷!”双手死死拉住笼子上的金属杆,用全身重量阻止对方将笼子带走,继欢一字一字,再度重复了一遍曾经说过的话。
“你这孩子,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忘本?这头魔物明明自己都承认了,你居然还护着它?”
这一次,饶是杨姓男子也几乎被他的反应气到了,再也懒得和他废话,杨姓上校立刻命令两名下属抓好继欢,其余人尽快将羊角魔物移入专门的车厢。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
一道鲜血。
一道鲜血忽然隔着笼子喷到了笼内的羊角魔物身上。
骨鳞是白色,鲜血是红色。
笼外,那名名叫继欢的少年的右腕上,正在鲜血滴答。
刚刚那一刻,他竟是割破了自己的右腕,将血撒到笼子里老魔物的身上了!
也不知道他究竟是用了多大的力气割伤自己的,那血不仅喷到了羊角老魔物身上,就连隔壁的笼子里也被喷了许多,甚至,就连站在那边的王姓男子身上都有!
“你这是干什么?小谢,你快过去给他止血。”从未见过如此行径之人,杨姓男子看的嘴唇都哆嗦了。
愣了愣,他终究是没有置继欢于不顾,而是打算派人给继欢包扎伤口。
然而——
被他派去给继欢包扎伤口的女下属却被继欢猛地躲开了,就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的时候,继欢忽然又开口了:
“你刚才对我说:魔物终究是魔物,和人类不是一类生物。尤其是吃过人的魔物——”
“你说它们一旦闻到人类鲜血的味道,平时伪装的再良善的魔物也会忍不住,血脉里渴望鲜血的*必然压倒一切,它们会立刻变成原本的样子的。”
“所以——”
将还在流血的右臂放到禁锢羊角魔物的笼子中,少年的表情沉静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