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隽想到她那天喝的那些酒,剑眉微蹙,“师父,这次别喝太多了,就算是习武之人也要注意身体。”
听桥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她本来就没多少年好活了,自在些又何妨。
可他一劝,她也没生气,也不会觉得徒弟大了叛逆了,他开口都是因为关心。
她回头朝他笑笑,“我知道了。”
这下他眉间的担忧就舒展开了。
两人又要了些菜,今日也在这吃饭。
楼下说书人醒目一敲,声情并茂地开始说故事了。
“今儿个,我给大家说一说我从前走南闯北时听到的故事,是一段感人肺腑的凄美爱情。”
一般来说,这种开头的意思就是说书人自个编的,客人们多少也猜到了,不过这不要紧,故事好听就行。
“故事发生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和我提这个故事的人也不太清楚那是哪了,故事太久远了。”
“梁家与杜家都是当地的仁善之家,两家关系也很好,还一起做了生意,甚至两家住的宅子也相邻,这如此好的关系,两家的大人就约好了有了孩子可做个娃娃亲……”
“大概真是有缘,两家一前一后有了孩子,一个名叫梁瑜霜,一个名叫杜易之,娃娃亲的事就这样定了下来,两个小孩青梅竹马,情谊日渐深厚……”
“到了快结亲的日子,却遇上了恶人,当地有个狗官,经常从百姓手里抠钱,遇到不肯给的就瞎编个罪名把人关大牢里,唉一番折磨。”
“那狗官有个儿子,有一日瞧见了梁瑜霜,便想把她纳入府中做小妾,那狗官向来宠着他儿子,于是就找上了梁家杜家,梁家和杜家都不愿……于是那狗官勾结了附近山上的匪徒,趁夜将梁杜两家上下都害了,唯有梁瑜霜和杜易之躲过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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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细想便知是谁,狗官早已觊觎梁杜两家的财产,两人简直恨极了那狗官,恨不得立刻上门把人宰了!”
说到这时,旁边的客人们也跟着拍桌,个个都很气愤。
“没错!这个狗官就该宰了!”
“我若在场,定要帮助那两人上门宰了那狗官。”
都是江湖人,他们对朝廷那边多多少少有点抗拒,所以故事中那官的形象他们一点也不在意,甚至有些觉得就是那样。
说书人摇头叹息,“可他们二人皆未习武,能逃出来已是上天庇佑了,因此他二人决定——上京状告那狗官!”
客人:“好!”
说书人又接着说了那两人上京途中的艰难,狗官并未放弃追杀,两人路上生死相依,不离不弃,感情也愈发深厚,“抵达京城前,他们不知前路是否能如愿,不过两人已然决定豁出去命了,在此之前,他们二人对月饮酒,拜天地……”
有客人已听得眼含泪水。
说书人不愧是能编出一大堆故事的人,所言字句皆能快速调动客人情绪。
“然而此行还是没能圆满,原来那狗官有关系在京城,他们二人还没进入京城,就被人拦截追杀,那人培养的护卫岂是那狗官的人能比?追杀十分凶险,两人各自都负了重伤,唉!”
“在关键时刻,杜易之为救梁瑜霜牺牲了自己送她入了京……临死前还嘱咐她报完仇要好好活下去,多看看太阳。”
“……梁瑜霜满身鲜血,一步一步从满是人的街道走向了青天府门前,重重地击鼓,在门外就大声诉说了冤情,围观百姓纷纷落泪,之后连皇帝都惊动了,出来为其主持公道。”
“唉,大仇得报,可惜他们夫妻二人如今只有一人活了下来,梁瑜霜其实很想下去陪她夫君,可是她夫君死前那般叮嘱她甚至要她发誓……”
“她的心也许已经随夫君而去了,人还痛苦地活在这世上,日日落泪,青灯为伴。”
说完了故事,说书人喝了几口茶水润润喉。
有感性的客人已然掩面,于心不忍。
此时,有一客人却是拍了拍桌,“让姑娘独自一人活在这世上岂非太残忍了?”
随后丢了一锭银子上台,“这个故事不好!”
还有人跟着附和,“是啊,我听你说那姑娘都快哭瞎了眼,每日都食不下咽,连吃东西都成了酷刑,唉真是太残忍了。”
说书人眼中一亮,“诶,各位别着急,这故事我还没说完,我再给各位说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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