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几日过去,第一批被衾上市,挂了赵厚朱牌。
顿时,大文人赵厚朱不写书,改卖被子的消息传遍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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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下朝,李东阳的轿子经过东大门,让轿夫停下来,每年冬天,他经过这里,都会给流民们施舍一些钱。
他是军户出身,父亲就是戍边的士卒,深知冬天对于贫民而言有多艰难。
下了轿子,街道空空如也,全无流民们的踪影。
“流民都去哪儿了?”
轿夫道:“大人,听说城郊开了一家大布坊,给五文钱一日,流民们都到那儿去了。”
李东阳细问之下才知道,最近京城流行一款被衾,要买三十两银子,这不是鱼肉百姓吗?
回到府上,他换了身衣裳,打听到卖蚕丝被的布坊,进店摸了摸那些布料,上层是棉,下层是蚕丝,以蚕丝为被,倒是有些奢靡。
“客官中意,就躺下来试试,这边有床。”小二极为热情。
李东阳抱着一床被子,躺在床上试了试,却是极为暖和,而且异常的轻,盖在身上,哪里都舒服,一时竟睡了过去。
他终年为政事操劳,已经许久没有睡这么香了。
………………
暖阁,
弘治皇帝看着寿王呈上的就藩用度,请乞船九百艘,军校二人用车一辆,雇佣车夫每辆四两银子,光是这赵厚朱牌被衾,就要五百两银子?
赵厚朱?
怎么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这赵厚朱牌被衾是何物,为何要这么贵?!”弘治皇帝问萧敬。
萧敬道:“据寿王说,这赵厚朱牌被衾,一张就要三十两银子,那东家看在他面子上,打了折扣,五百两,给二十张!”
“朕问你是哪里的商贾所生产,竟要收三十两银子!”弘治皇帝有些怒了。
萧敬支支吾吾地道:“前些日子,太子用过赵厚朱之名…………”
听到这里,一切都清楚了啊,还用说吗,弘治皇帝命人把朱厚照叫来。
趁着朱厚照还没来之际,弘治皇帝道:“这赵厚朱牌子绝对不许,至于其他的用度,诸公以为如何?”
自古以来,皇室就藩,所花去靡费甚多。
实际上花不了那么多,藩王们都喜欢请乞很多船,实际用到的只有少数,而多余的船,他们就用来装载私盐。
相当于,朝廷帮他们造好船,送给他们拿去当漕运的交通工具。
甚至,请乞大量的马车,再倒手卖给坊间的商贾换取银两。
这样的做法,举不胜数,百姓不堪其扰。
弘治皇帝当太子时就见过许多,觉得此风不可长。
李东阳道:“寿王就藩,当按益王的规格办理,船给六百艘,车三百辆,宫人俸粮自给,军校四个人一车,每辆给银二两四钱,臣恳请,今后,都按此例执行!”
弘治皇帝道:“李公所说不无道理,今后俱照此例执行,王府官员,敢有暗中扩大用度谄媚者,治罪不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