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祁无丐是绝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能有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凑上前仔细端详二人,可越看越是心惊——两个叶诚不仅连眉眼间距相同,就连唇纹都如出一辙!
此地竟有易容功夫如此之高的好手?!祁无丐暗暗咂舌,不由对干支居多了几分敬畏。
先进屋的叶诚开口商量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个道理我也懂,所以我不会强求你回去。但你起码得先让外头那些丐帮弟子离开京城,你说呢?”虽然是商量,但他不信祁无丐会不动心——思字面的易容连梅吹雪都没能看破,何况是祁无丐?
自己的心愿终于能有机会实现,祁无丐当机立断点头道:“可以,但你得先告诉我是怎么办到的。”
叶诚伸手在另一个自己脸上这么一抹,夏少杰的脸孔就出现在祁无丐的面前。不等祁无丐再问,叶诚挥着手上的思字面解释道:“这东西,是曾经一位易容宗师所做。如你所见,这张面具能让人变成任何人的样子,并且绝不可能被人发现。”
见祁无丐心动,叶诚就将思字面交到他手上让他亲自试试。
思字面落在祁无丐手里,他掂量了一下这个被叶诚说得神乎其神的面具——不知道是不是对面具不放心,他最后还是摇头拒绝道:“我姑且信你这一回。”
叶诚知他谨慎,暗赞对方警觉的时候面带笑意道:“你带上去就知道了。”相比于催促,叶诚的笑容倒像是在问祁无丐“你不会是不敢带吧?”
想到这个面具或许是自己能够与父亲拉进距离的唯一机会,祁无丐鼓起勇气将面具往脸上糊——思字面接触皮肤的一瞬间,只觉得脸上冰冰凉凉的。接着他就听见叶诚开口道:“闭上眼睛想象着你想变成的样子。”
叶诚看着祁无丐的五官微微变化,很快就成了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人。想来应该就是祁民安了。。。
他让夏少杰将铜镜搬来,而后呼唤道:“你可以睁开眼看看了。”
看着镜中的人,祁无丐吓得浑身都哆嗦了一下。但见到镜中的父亲也跟着微不可察地身体轻震,他就知道这个面具的神奇之处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变得驳杂了起来——满脑子想的都是思字面的来历以及从叶诚手中夺过这个宝贝的可行性有多大。
祁无丐暗骂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这种卑鄙小人。他摇了摇头,本想驱散脑子里那些多余的想法。可他发现脑子里的想法竟不减反增?他不堪重负,准备摘下脸上的面具——可一摸就是粗糙的皮肤,哪儿来的面具?
这怎么办?
该不会永远摘不下来了吧?
这个姓叶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
无数想法在祁无丐脑海里出现,但下一刻就被新的想法所取代。。。
“别动!”叶诚轻喝一声,伸手盖在了祁无丐的脸上——他的中指压住对方的印堂,食指跟无名指分别抵住对方的两道眉毛的中间,大拇指跟小拇指放在对方两侧颧骨下缘,掌心抵住对方下巴往右那么一转,思字面终于是从祁无丐的脸上脱落。
从戴上思字面到脱下不过一刻,祁无丐却觉得自己已经把这辈子的思考时间都用了。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废了老大劲才说道:“三天之内,我一定给你个满意的答复。”他看向叶诚的眼神,已经带了深深的忌惮。
得到了满意的答复,叶诚抱拳告辞:“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扰了。祁公子您好好休息。”说完就给夏少杰打了个眼色后齐齐离开。
回到院子里,见夏少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叶诚便主动问道:“怎么了?”
夏少杰不知道是担心还是好奇地问了一句:“师兄,我看他好像很痛苦啊?可我带的时候怎么没那么多事?”
这点叶诚也不了解——他除了不好入眠,也没有别的问题。夏少杰也是什么问题都没有。可为什么祁无丐反应会这么大呢?他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道:“应该是咱们俩心性坚韧吧?”
“呸,不要脸!”崔春华鄙夷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前一秒还沾沾自喜的夏少杰恼羞成怒地反问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啊?!”
见叶诚也面露好奇,崔春华才耐着性子解释道:“思字面除了看心性,也看心法。”说完,她指着夏少杰的鼻子问道:“你师傅是不是还没教你心法?”
夏少杰茫然地点头,叶诚若有所思,崔春华点破道:“你师兄心法注重心境,你呢是还没练心法。所以思字面对你们两个没有效果!而那位少帮主,想来心法也不会差。对了,那个手法好用吗?”
叶诚知道对方说的是刚刚替祁无丐摘面具的那套手法,也满意道:“还可以。”
其实这个手法也是之前叶诚跟崔春华一起琢磨出来的。正所谓千人千面,七情各面解面手法不一,而叶诚身为思字面原主,能够自如摘带思字面已经让崔春华觉得很不可思议了。但某次崔春华发现自己带上思字面后竟然摘不下来!正当她暗恨往日没有好好听师傅讲课的同时,叶诚发现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