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斌与严嵩勾兑完一番事情之后,决定回家。
他不想吃东西了,哪怕欧阳氏的饭菜喷香,直勾搭人的食欲,却也不能让陆斌再有半分想要品尝的意思。
他刚刚上了属于自家的马车,正是陆芸娘当面,他就不由自主讲手指头扣进了自己的嗓子眼。
就在芸娘诧异的目光里,奋力呕吐着所有存储于胃部的食物。
鼻涕和眼泪都混进去不少,可仍挣扎着,直将胃酸也吐了出来都不肯罢休。
若不是充当护卫的铜牛,铁虎两兄弟冲进来,把吐到浑身发软,内里发虚的陆斌死命摁住,这才叫人放下心来,芸娘都害怕陆斌直接将自己吐死过去。
铜牛也是惊出一身冷汗,陆斌这小子自己看不出来,可实际上除开众兄弟姐妹们之外,就数朱厚熜跟莫戈给丫看的紧,这要是跟他后面,还给他搞出个五劳七伤,莫戈说不定能打死自己兄弟俩。
“没事了,别摁着了,在摁就给你们摁死了。”
“好,你没事抽什么风?”铜牛直接问道。
“严嵩,这个严嵩啊。。。。。。”
“怎么,他家做饭不好吃?”
“严嵩,已经不是那个为了道义罢官十年的严嵩了。。。。。。”
“什么意思?”
芸娘截口道“你俩出去吧,咱们回去,让陆斌安静待一会儿。”
铁虎挠了挠脑袋,还欲开口,被铜牛一肘子捣在腰上,生拖活拽给拉出了马车。
陆斌定神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抱着膝盖,在马车角落里将自己身体缩在其中,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给他一些安全感。
芸娘看着这无比熟悉的一幕,又心疼,又恼火。
这是朱厚熜乃至他父亲陆松,他母亲范夫人也未曾见识过的景象,只有身份为侍女,履行过这份职责的陆芸娘可以经常见识到。
在午夜梦回时,在他惊醒于噩梦时,在他泪满面,涕横流时,就会有这种样子出现。
不知为何,那很叫人心疼。
“没事,我没事,严嵩。。。严嵩。。。告诉兄弟姐妹们,关于这个人,但有接触,必须打十二分警。。。。。。算了,让我来吧,芸娘,关于他的事情,都交由我来处理,你们对付不了他。”
“他究竟与你讲了一些什么?”
“我可能放出来一个妖魔,最凶恶,最狠毒,最贪婪的妖魔,我原本对他有些许期待,但,这种期待我可以放下了,那是一个为了更贴近权力,连儿子也可以毫不犹豫贡献出来的人。”
“这世道,哪儿会有好官呢?”
“但,连底线也失去的官员,会给这个本就不好的世道,带来更大的破坏,而悲哀的是,为了攫取权力果实,我不得不让朱厚熜任用这种人为官,可以预见那会让许多人流离失所。。。。。。。芸娘,我是不是很卑劣。。。。。。”
“从行为上来说,是的,如果严嵩将来要行凶恶的事情,对别人造成伤害,你现在无疑就是帮凶。”
陆斌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不好听,但这是真实不虚的言语“没错,就是这样的道理,所以一定要盯住严嵩这个人,无论他接下来在哪里,做出什么功绩,一定得有制衡他的手段才行。”
“严嵩,将会是我们大家的责任,你不可以一个人胡来。”
“不,这个人,你们对付不了。”陆斌摇了摇头,目光逐渐变得坚定起来。
“我会帮你。”芸娘轻轻抚了自己额前的一缕发丝,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这让陆斌明显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将目光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