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渊按着虞清欢的要求带着三个中了哑药的姑娘到达素问药铺时,从后门进的铺子,这才发现素问药铺今日暂时歇业了。他虽然没有问,但是吕掌柜还是跟他解释道:“东家说了,今日给三位姑娘看诊,不宜有客人前来打扰。”霍锦渊颔首表示理解,少女失踪案闹得沸沸扬扬,那些被他们找回的姑娘们自然不想将自己的事情被太多人知晓,甚至来此看诊都是带着面纱的。那三位姑娘听到吕掌柜的话,原本忐忑的心情终于有了些许缓解。她们跟着霍锦渊一起上了铺子的二楼,发现二楼原本的大堂内竟然有六个大夫在等候着,其中有两个是女医。虞清欢迎了上前:“霍大人。”霍锦渊看向那六个大夫,微微挑眉:“这些都是你们素问药铺里的大夫?”“我们素问药铺里只有药师,他们这些是我师父觉着医术还不错的大夫,想着那些姑娘们中的毒如此难解,便将他们一同请过来看诊了。”虞清欢跟他解释道,“毕竟人多机会也多一些。”其实这些大夫都是些乡野郎中,不过是为了掩盖罗医婆的存在,让她身处其中不会令人生疑。虞清欢可不会傻到直接将师父带去给那二十几个姑娘一一看诊。毕竟连太医都没能解决的毒若是被她师父给解了,多疑的人自然会猜到罗流玉身上去。虽然不理解虞清欢的做法,但是既然已经将人带来了,霍锦渊便让他们这些大夫试试。三个姑娘分别在这些大夫的桌子前落座,将手放在脉枕上让大夫诊脉,时不时还要问一些简单的话,让她们用点头或者摇头示意,将问诊案情记录下来。他们轮流都替三个姑娘看诊后,却没有直接说能不能治,都只是道回去再思考诊治方案。这是虞清欢跟他们提前安排好的说辞,即使没有办法解毒也不能当着姑娘们的面说出来,怕她们伤心。可他们这几个大夫都这般说,三个姑娘知道他们这是无能为力了,都垂着头一脸的失落。霍锦渊只是抱着尝试的心思求助虞清欢,但心中到底没有多少把握,毕竟连皇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又怎么能指望一个小药铺里的人一定就能解决呢。虞清欢已经收到师父的暗示,这毒虽然难解,但是她恰好有办法。看着她们三人满是落寞的神情,虞清欢忍住并未上前宽慰,而是看向霍锦渊:“若是大夫们想到了办法,我会让人告知霍大人的。”霍锦渊说道:“无妨,太医们和不少京城有名的大夫也都在研究此毒,让大家不必有压力。”失踪案闹得这般大,皇上自然要安抚住这些幸存下来的姑娘们以缓解坊间舆论,让太医们全力帮她们诊治调养身体。等霍锦渊带着人离开,吕掌柜也给这些大夫送上了银子当做来此一趟的辛苦费,还专门雇了马车送他们回家。虞清欢刚回到府中药房内,便迫不及待地问罗医婆:“师父,您真的有办法救她们吗?”罗医婆坐在了桌子前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解渴,这才回答她道:“有的。这种哑毒,我曾在一本南诏的蛊虫手札中见过类似的描述,今日诊脉之后能肯定这毒就是用蛊虫粉制作而成的。”“蛊虫粉?”虞清欢微微一怔,觉得事情变得复杂起来,“难道贤国公府居然和南诏有勾结?”罗医婆摇头:“这倒不好说,当年因为给先帝治疗蛊毒的事情,不少人都私下购买一些关于蛊虫的书籍查阅学习,说不定是那个时候留下的也未可知。”先帝除去蛊毒之后不许京城里再出现有关蛊虫的东西,所以现在的太医和民间大夫们想不到也实属正常。虞清欢又问:“这毒该如何解?”“那手札中确实写了恢复说话的办法,只是要另一种相克的蛊虫。”罗医婆道,“不过我认为用针灸同样能达成治疗效果。”虞清欢皱眉:“可是……师父要去给那些姑娘们一个一个针灸吗?”“你想什么呢。”罗医婆伸出手指在她的眉间戳了一下,不禁笑她,“平日里鬼点子那么多,这会儿倒是傻乎乎的。我将针灸的穴道写下来,让你去交给那些太医,让他们自己去琢磨。”虞清欢讪笑道:“是我想岔了。”第二日虞清欢就让采荷将罗医婆整理好的针灸治疗法送去给霍锦渊。还专门写了封信解释,有个大夫半夜想起曾看过这个症状的手札,只不过那手札与南诏蛊虫有关,为了不想受牵连,大夫便让素问药铺莫要与其他人提起自己的身份。昨日来的一共有六位看诊的大夫,想要猜到是谁想出的办法并不容易。更何况还与南诏的蛊虫有关,其他太医和民间大夫估计也不好追问其中情况。采荷回来的时候带回了一沓银票,递给虞清欢。“这是霍大人给的,他还说如果那些姑娘真的被治好了,还会再有奖赏。”采荷对虞清欢说道。虞清欢有些惊讶地将银票接过来,主仆两人仔细数了一下竟然有五千两!她不禁感慨:“抄家果然是快速致富之道。”听说查抄贤国公府的时候,里面的金银财宝数不胜数,还有许多寻常人都未曾见过的奇珍异宝,兵马司搬东西都搬了大半日。大多数东西都进了国库,还有一些作为赔偿抚慰金给受害者的家属,剩下的便是作为赏赐给了破获此案的功臣。霍锦渊和孟成钧都获得了不菲的奖赏。不过这笔钱是给那针灸治疗法的奖励,自然是给师父的。只不过罗医婆却推拒了,毕竟她吃住都在虞清欢这个小院子里,平日里需要的药材也是虞清欢提供的,根本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罗医婆让虞清欢将钱存起来以后当嫁妆,她这些日子看得清楚,就虞清欢的那个偏心的母亲未必会认真替小女儿考虑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