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欢微微发怔,有些意外吴爻竟然并未为难自己,她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看见还躺在地上的杨闵安,虞清欢连忙上前将人扶起来。“你怎么连个小厮都没带?”虞清欢看着他一副伤得不轻的模样,伸手搭上了他的脉搏,还好未伤及肺腑。只是这伤估计得在床上躺些日子才能休养好。虽然吴将军与县主已经离去,但周围说不定还有些将军府的下人在看着他们,春梅见四小姐扶住杨闵安,她也赶忙来到两人中间挤走了虞清欢:“小姐,还是奴婢来扶杨公子吧。”虞清欢松开手,见杨闵安还能自己走路,倒也没有再上前帮忙。杨闵安被春梅扶着缓缓往前走,他回答虞清欢道:“来得匆忙,忘记带人了。”其实是因为要瞒着母亲出门,所以带不了小厮。虞清欢没有去分辨话中真假,只是轻叹一口气道:“你不该如此冲动,吴将军是战场杀伐之人,行事不受拘束,若他真的动了真格,后果不堪设想。”杨闵安并未反驳,只是轻轻应了一声。“还有……”虞清欢继续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诚恳,“多谢。”她知道杨闵安能出现在这里大约是吴卿芸拿自己做了要挟,看到她没事还故意将吴卿芸的注意全吸引过去,这番做法她自然是心存感激。杨闵安还以为虞清欢会说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婚约,不该为了她而对上吴卿芸之类的话,没想到她仅仅只是道谢。“不必谢我。”杨闵安苦笑道,“这些事情因我而起,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他莫名其妙被吴卿芸看上,还处处与她作对,虞清欢也不会遭受这些事情。虞清欢眸子微动,这件事若是认真论起来,杨闵安才是最无辜的那一个,虞清澜为了能让她能进昌平侯府当继室,才在暗中筹划了这一切。若只是两家退婚也就罢了,却偏偏让他被难缠的锦河县主盯上,有长公主和吴将军这两个强势之人压着,他确实难以反抗。事已至此,如今再去纠结这件事谁对谁错,又是谁连累谁已经没有意义。现在春梅在他们身边,她也不可能将当初虞清澜的算计告知,只能轻声道:“这些事情错不在你,只是下次莫要再如此冲动了。”杨闵安却是笑道:“大概是没有下次了。”就算这次他被吴爻打得不轻,长公主大概也不会将这门婚约继续下去了,他终于能有清净日子用来准备秋闱之事。因着杨闵安受伤,他们走出将军府也花了不少时间,虞清欢雇了一辆马车让车夫将他送回杨府,临走前还给他塞了一瓶止痛药丸。或许是虞母在府中等得太久了些,心急不已,她们一回来就被虞管家带去了虞母的院子里。当春梅将今日的事情如实告知虞母后,虞母的脸色不悦:“也就是说,你们今天连长公主的面都没有见到,还平白惹怒了县主?”春梅垂着头解释道:“县主说了长公主没空见四小姐。”“既然长公主没空又怎会接下帖子让你们进去?无非是县主看人不顺眼罢了。”虞母没好气地说道,然后抬眼看向虞清欢,“既然都与杨家退亲,就不该与那杨家小子再有任何牵扯,这般不清不楚的,难怪县主会生气。”虞清欢皱眉:“母亲慎言!我何时又与杨闵安不清不楚了?”虞母道:“杨闵安为何前去将军府与县主起了冲突,还不都是为了你!你还敢嘴硬说没有牵扯?”“他为我解围只能说明他的品行好。”虞清欢丝毫不怯。虞母却道:“他若真是品行好,又怎么会将县主扔在湖中央,不过是你强词夺理罢了!”虞清欢迎上她那双满是嘲讽的眼睛,知道就算自己再如何解释,母亲只会相信她愿意相信的。她冷笑出声:“杨闵安之所以为我与县主起冲突,是因为他觉得退婚一事对不起我;既然母亲觉得我们之前应该分得清清楚楚,那我这就让人去告诉他,说他与锦河县主的相遇都是长姐在背后一手策划,害得他被县主纠缠以至于现在身受重伤。”“母亲,你觉得杨公子知道此事后会不会气得半夜爬起来,扛着锄头去挖长姐的坟?”杨闵安与锦河县主的事情在京城里闹得沸沸扬扬,都知道锦河县主强取豪夺,惹得杨公子厌恶非常,她不信虞母不知道这些事情。更何况刚才春梅还说起了将军府内发生的事情,可见杨闵安与锦河县主的关系势同水火。果然虞母听到虞清欢的话,脸色骤然大变:“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长姐已逝,你岂能给她如此破脏水!”虞母一想到杨闵安能做出扯县主掉下湖,被吴将军打也不肯服软的事情,想来大抵是个不肯吃亏的,就算不是去挖坟也少不得报复一番虞家的人。她面色难看的警告虞清欢:“最好管住你的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虞清欢冷静地问道:“那母亲现在可以将我的身世告诉我吗?毕竟我已经如约前去将军府了,你说过无论成功与否都会如实告知。”虞母却摇头:“我答应的是你去求长公主,不管她愿不愿意救你二哥,我都会如实相告。可你连长公主都没有见到,自然不能作数。”“可是长公主不肯见我,又不是我的错。”虞清欢说道,“我已经做了我所能做到的努力。”虞母道:“那又如何,你没有完成就是做不得数。”见她仍旧不肯松口,虞清欢简直要被气笑了,她缓了缓心神,说道:“你和父亲对我的身世三缄其口,莫不是你们收养我的来路并不光明?既然如此,那我就自己查。只是我对此一无所知,手底下也没有几个能用之人,只能去求助京兆府,让官府帮我找找我的亲生父母。”“到时候若是将事情闹到人尽皆知的地步,母亲也莫要怪罪我的鲁莽。毕竟我实在是没有办法才会出此下策,还望母亲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