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宁安长公主的神情,吴爻淡淡地掀起眼皮:“你怎么来了?”还没等宁安长公主说话,被绑住双手跪在地上的丫鬟已经开口哭诉道:“殿下,救救奴婢!”她一边哭着一边朝着长公主的方向爬过去,却被吴爻身边的亲卫一脚踹倒在地上。宁安长公主的目光看向吴爻,质问道:“为何抓了我身边的人?”吴爻只道:“查到她在饭菜里下毒,谋害府里的人。”“奴婢冤枉啊!殿下,奴婢是冤枉的!”丫鬟猛地摇头否认,“奴婢从未下过毒!奴婢与旁人无冤无仇,又怎会下毒害人?将军既然说奴婢下毒谋害府中的人,那么请问受害的人是究竟是谁?”吴爻见她牙尖嘴利又不肯说实话,朝着身边的亲卫使了个眼色。那亲卫上前将一包药粉扔到她的面前:“这是从你房间里搜到的,而且昨日你就鬼鬼祟祟想要跟在府中王哑巴身边。”他们让府医查了一下,这药与地牢食具里的毒药是同一种。丫鬟梗着脖子说道:“这些都是栽赃的手段,奴婢不认!”吴爻道:“证据确凿,由不得你不认。”再嘴硬的人进了审讯地牢,最后也得将事情都吐露出来。“她是我的人,就算要处罚也是我来罚,”宁安长公主朝着身后的嬷嬷看过去,吩咐道,“还不赶紧把人带回去!”随着她的一声令下,两个嬷嬷上前正想把丫鬟带走,却被吴爻的亲卫挡住。“阿爻,你这是什么意思?”宁安长公主的脸色难看,彷佛怒气即将汹涌爆发。吴爻却只是目光直直地看向她:“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她是你的丫鬟,平日里事事听从你的命令,所以……下毒也是你的手笔?”长公主听到他的质问,先是怔愣一下,随即冷笑道:“吴爻,你就这么心疼你的小情人,如此迫不急的地想要为她讨公道?”吴爻蹙眉:“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宁安长公主却道:“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金屋藏娇,还这般理直气壮地质问,你还当我是你的妻子吗?”吴爻面色不变,只觉得宁安疑心病重,竟然这般无理取闹。她以为吴爻在将军府里藏了见不得光的女人,所以才让心腹丫鬟去查其中线索。“没有金屋藏娇,没有什么小情人,你不要无理取闹。”吴爻解释道,“你这丫鬟毒死府中的一个犯人。”宁安长公主听罢根本就不相信他说的话:“当我如此好糊弄?刚才还说她下毒要毒害府里的人,现在又说毒死的是个犯人,睁着眼睛说瞎话,不就是为了隐瞒那个女人!”吴爻看着眼前的宁安烦躁至极,他不知道为何宁安会如此笃定自己一定有其他的女人,还阴差阳错地将戴无忧给毒死了。事已至此,这件事不宜再追究下去,总归宁安没有发现他其他的秘密。他朝着亲卫示意将那丫鬟放了。丫鬟连忙快步走到长公主的身后,让嬷嬷帮她解开了手上的绳子。吴爻只道:“这件事到此为止,下不为例。”“吴爻,你这事被我戳中了心思,所以现在心虚了?”长公主却不依不饶地说道,“这些年来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就是这样对我?”吴爻眉头皱得更深:“那些不过都是你的臆想罢了。”他不愿再与宁安争辩,转身正欲离去,却被宁安直接伸出手来将他拦住。宁安长公主心中晦涩不已,这些年来每当他们夫妻起了争执,吴爻总是带着这副冷冷的态度离开,逃避其中矛盾。可这次,她可不想继续忍下去。“是我的臆想还是你推辞?”长公主的目光直直地看着吴爻,“你敢说你没有背着我藏其他女人,藏着其他的孩子?”吴爻却是避而不答:“你从哪里听来的挑拨离间之言?这些年来你在我身边也安插了不少的眼线,有没有的你清楚。”长公主此时听不进任何无关紧要的话,她只是固执地问道:“有还是没有?”吴爻深深地看望着她,半响才淡淡吐出一句:“没有。”这么多年来的相处长公主怎会看不出来吴爻此刻在说谎,她满眼失望,心中失落不已。她之前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骄傲如她,又怎会愿意去面对这些事情。宁安以为,就算吴爻有其他女人,也不过当她们是玩物罢了,不会上心。只要不闹到她的面前来,她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可偏偏这次吴爻对那女人如此在意的态度,让她不禁有些恼怒,甚至吴爻竟然还瞒着她与别的女人生下了孩子!难怪他对自己的两个孩子没有多少关心与爱护,原来是因为他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孩子,自然不稀罕瑞儿这个身有残疾的儿子。宁安长公主此时怒火上头,仿佛这一切都有了解释,她目光通红地盯着吴爻,咬牙切齿地说道:“等我找出你的野种,我不会放过他们的。”说完这句话,她决绝地转身离开。吴爻看着长公主远去的背影,眼眸里却毫无波澜,并没有将她的话放在心上。就算长公主在将军府内掘地三尺,只怕找不出她想要找的人。他很快就将这件事抛之脑后,将戴无忧被毒死一事认定为是宁安长公主疑心作祟,错将戴无忧当做是情敌,以为王哑巴是专门给他的情人送饭的小厮,所以才下毒错杀了人。他想着只是宁安生气而已,她总是莫名其妙的生气,等过一段日子就好了。殊不知宁安长公主怒气冲冲地回到了自己院子里,将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个遍,弄得房间里满地狼藉。可她尤嫌还不够解气,心中一股郁气难以发泄。她身边的下人们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此时气昏头脑的长公主将她们作为发泄怒火的对象。长公主深深呼出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然后目光这才落在那个前去试探王哑巴的丫鬟身上:“本宫只是让你去查出那女人被藏在哪里,你怎会被他们给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