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卫景珩哪里会眼睁睁地看着她摔倒?
他奋不顾身地快步迎了上去,刹那间手臂一揽,把她揽了回来,然而这动作幅度太大,便是他也立不住,两人双双倒在了地上,虞亦禾正压在他的身上,没有受到一丝伤害。
然而清晰的头颅磕碰青石的声音也同一时间响起,卫景珩忍不住吃痛出声。
痛苦的声音让虞亦禾顾不得男女大妨,忙从他身上起来,急声问道:“公子你没事吧?磕到哪里了?”
卫景珩一边撑着身子坐起来,一边说“无事”,他的手往后脑勺摸去,又忍不住吃痛了一声。
虞亦禾再往地上一看,那青石板上赫然有点点暗色!
她也顾不得其他了,跪在地上,手制住他的脑袋便往他的脑后去看,看到那黑发上的痕迹,她又惊又怕,抽出随身带着的帕子便捂住了卫景珩的后脑。
“可还能起来?我们快去找郎中!”
卫景珩看她焦急的神色,微微露出一抹微笑,先安慰她道:“不要紧,小伤,好像有个石头子嵌进去了……”
听到这句,虞亦禾顾不得和他不熟就瞪了他一眼,“这还不要紧,你赶快起来,先回去,去请郎中!”
谁想她竟然看到这公子唇边的笑更加大了,虞亦禾不禁气恼又愧疚,这个时候想些什么呢?旋即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就往回走。
卫景珩跟在她的身后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臂,不禁唇角露出笑来,眉目间都颇有几分春风得意。
比起脑袋后的痛,显然还是两人关系更近一步叫他高兴。
不过虞亦禾一回首看他,卫景珩便收敛起笑容,直到快到两人小院前,卫景珩才道:“我的侍卫里有一位会医术,你让我回自己的院子便好。”
果不其然,听到这一句,虞亦禾不但没有放心,反而执意要跟着他进去看看。
“我必须看着公子无恙才行。”
“这恐怕不大方便吧?”
可是不方便在虞亦禾的心中远没有他的头重要,“无碍,还是公子的伤势重要。”生怕晚一步出什么问题,她的步伐更加快了。
两人眼看到了院子前,卫景珩抿了抿唇,故意道了一句:“我觉得还是不必了,夫人……不是此前不喜卫某么?”
听到这一句,前面的女子的脚步倏然慢了一拍,两息后才道:“没有的事,公子不要乱想。”
即使她有意克制,这话里羞涩和愧疚的味道还是露了出来,被人嗅见,卫景珩眼底除了笑意还多了一点点得意。
虞亦禾依旧觉得卫景珩对她并不是十分单纯,只是这一点爱慕若只是因为她的样貌那也无伤大雅,谁不会对美人多几分宽容呢?这并不代表他就想怎么样……
人家现在都能舍身相助,她若是还计较那些未免太过冷漠无礼。
总之……应当不算什么事。
可怜的虞老爹原本能升官,现在却是要被压一段时间了。
不过最近虞老爹也不是无事可做,他虽然不大关注女儿的成长,但当女儿择婿时就格外地上心了。
今年陛下宣布选秀取消,他送女入宫的愿望彻底破灭,现在幼女便要择婿,具体的事情自然是由他的夫人操办,但人选主要还是由他决定。
只是幼女太挑,这几日来上门提亲的没一个满意的,叫他不禁有些生气。
虞亦芙那边又怎么愿意呢,自陛下登基以来,她便被虞明耀以入宫的要求来培养,现在目标一朝破灭,她的思想却还没转变过来,比照着新帝寻找夫婿,自然哪哪都不满意。
父女俩吵了一架,这婚事便又耽搁下来。
山上的虞亦禾有了新被子,便把原来的被子给两个丫鬟盖上,又有了炭火,这日子便也勉强过了下去。
她每日晨起都会去参拜菩萨,而后回小院子用膳,路上总是会遇到卫公子,他不是刚要去庙里参拜,要么就是已经参拜完毕,总之两人总是恰好错过,却又在路上遇到。
虞亦禾便也渐渐觉得寻常,等过了几日两人恰好一同出门时,她也不好意思不打声招呼了。
“卫公子这是要去观音殿?”
卫景珩矜持地点了点头,“正是,夫人也是?”
虞亦禾迟疑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都碰见几日了,她现在否认未免太假。
闻言,卫景珩恰到好处地露出了“惊喜”的神色,“那正好,一起前去?”
都到这个份上了,虞亦禾也不好拒绝,两人就这么隔着三四步的距离循着青石板路一齐向观音殿走去。
尽管卫景珩已经竭力克制自己,可他的目光还是忍不住向身边瞟去,这次虞亦禾没有像上次一样闭着眼睛,自然察觉得到他若有似无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