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天色暗了下去,身边的研究员也换成了学生模样的苦力,黄宣小心的1-β-d-呋喃核糖取出保温箱定容,实验室工作其实就是细心加体力,在试验方案确定以后,做实验的过程和在天花板下搬砖没什么两样。所以除了一些技术方面的问题,剩下的工作都是黄宣自己在做。
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吵杂,一个保镖手摸着枪要开门,门却被人一下子撞开了。
门锁附近的橡胶材质一下子崩开了,其中一片正巧飞至黄宣手边,虽然被洛林用能量挡住了,但滴管里的药剂却多滴了一滴进去。就连还没来得及上高中的黄宣都明白,用容量瓶定容的时候,多滴了药品,是要整瓶倒了重做的。
看着刚才半个小时的工作白辛苦了,黄宣一阵怒火填膺。经历的再多,他也是个16岁的少年,3个月前,更是本族纨绔子弟的一份子,何况他经历的其实也不过几次真实的旅游罢了,眼看着手上的一瓶药剂报废了,这就像是把小孩子准备夸耀的积木推倒了一样,黄宣登时眼睛就红了起来。
熟悉黄家的人都知道,红眼的小十六还是不要惹的好。
黄宣抬起头,fbi康州队长克雷,也就是布鲁斯的上司正整着衣领走进来。康州是fbi的传统领地,在这里,他们就是最高司法,当发现有一个月入过亿的中国富豪来到这里,克雷觉得加薪的机会来了。
布鲁斯则落在最后,躲躲闪闪的样子,被踢翻的izo身前站着三个人,其中一个稍胖的家伙已经掏出了枪,并伸手准备亮出证件——这稍微有些违反规定,不过fbi的规定从来都不会比肉片更严重(fbi的冷笑话)。
再次看见布鲁斯,黄宣更是心头火起,他轻哼了一声,就把手上的容量瓶给丢了出去,顺势一脚踢了出去,正中拿枪那厮的胸口,把他整个人踹倒在门槛上。
以黄宣的身体素质,原本也不过算是比普通人稍好而已,但此时fbi的注意力都在艾萨克等izo们身上,黄宣年龄小,离门口又近,偷袭一举成功。
一招得手,他随手抱起旁边一台分析天平砸在了领头的克雷脸上——分析天平是一种座钟形象的大型精密称量装置,质量块头都算不错,沉重一击砸在某人头上,乱七八糟的砝码洒了一地,天平外的木框却还好着,只是下面的铁砣砸进了天平内,眼看着天平和某人的鼻子都不能用了。
黄宣矮克雷半个头,当时要砸在他头顶是不可能的,但看这位先生捧着鼻梁,鼻血长流的样子实在痛苦,心生恻隐,干脆给他脸上又加了一脚,希望昏迷可以彻底解决他的痛苦,不小心间,鼻子可能已经被彻底解决了。
与此同时,艾萨克反应极快,他是真正打过仗的以色列军人,根本没有像fbi的人一般掏枪,脚下踢起一张椅子,整个人也扑了上去,先将跃跃欲试的黄宣拉在了身后。
一阵打开保险的“乒乒”声,原本在走廊另一侧的izo也持枪冲了过来。
黄宣躲在实验室里迅速给奥布里和安娜贝尔挂了一个电话,简单的说了刚刚发生的事情,两人皆是一惊。
在美国,全国警察组织虽然有8支之多,但由于历史原因,为司法部下辖的fbi几乎成了真正的美国警察,他们曾经一度盛嚣于这里的每一块领土,与州警察相比,他们更像是中国式的公共安全部。
只要看现在izo众的表现就知道,虽然雇主最大,但当fbi们亮出身份后,艾萨克还是不得不收起枪来,向黄宣抱歉而尴尬的笑了笑。黄宣能够理解,izo在美国有着太多的业务,如果他们和fbi对着干,美国市场也就等于是放弃了。
克雷呲牙咧嘴的站在前面,伪装的好像一副洋版年画。黄宣的两脚让他以后感冒都不会有鼻塞,只是不知谁又下了黑脚,把嘴唇和眼眶也踢歪了,在讲究仪容的fbi,这位先生的前程算是底毁掉了。几个握着“奥林”霰弹枪的家伙站在克雷身后,须目尽张,大有一个不慎就要走火的倾向。
研究员们都躲在实验室不敢出来,斯蒂尔已经消失在了现场,却不知是回去了,还是不方便出面。
克雷说话抽风,他的副手哈里眼见izo们都收起了枪,自己也将手枪放在了枪套中,道:“黄宣先生,你惹了大麻烦,看起来你得和我们回去一趟。”
他这么客气,除了因为黄宣被围在保镖们之中,还因为他看过黄宣的资料,比起情况不明的布鲁斯,就多了一份小心。这里是美国,资本的美国,富豪们的美国。
“要我通知使馆吗?”说话的是艾萨克。
黄宣微微的摇摇头,他考虑的要比艾萨克多的多,现在爷爷昏迷不醒,黄家是大爷爷掌握,虽然自己求助,大半不会被拒绝,但这会不会反而成了把柄,谁也说不上来——如果是走正常的使馆程序,那就应该看看再说。
另一方面,拿枪指着fbi根本不是罪名,他在踹克雷的时候,除了满脑子的踢死这厮以外,唯一存着点的感觉就是他们没亮身份,实验室都是有门禁的,想到这里,他悄悄的洛林,道:“把这间实验室关于我们的录像拷贝一份。”
稍稍的抬起头,黄宣用斜眼看着哈里道:“我可不是你们伟大的美国公民,你有什么资格带我回去……”
“我怀疑你有可能参与间谍活动,与有组织犯罪……”。
“黄先生是斯蒂尔先生请来的贵宾,他所在的实验室也没有任何违禁的资料或材料。你有什么证据做出这样的判断?”这次说话的却是一个拎着黑色小皮箱,衬衣系着最上面的纽扣,头发梳的板正的瘦高老人,他和一名助理侧着身子穿过fbi们的层层堵截,满身大汗的走了过来,掏出证件道:“吉尔伯特,韦林律师事务所。黄先生的律师。”
哈里舔舔干涩的嘴唇,头上蒙蒙的细汗,活像个刚起床的土拨鼠。不用报名,他就认得这个著名的干瘪老头。他又看了眼克雷,没有回话。吉尔伯特是全美著名的超级律师,不仅仅因为他的收费,同样因为他的胜率。这位来自曼哈顿的新英格兰人专为各大财团打官司,是令各大政府机关,特别是司法部头疼的家伙。当他到达的时候,再想要做什么规矩以外的事情,都是自找麻烦。
吉尔伯特则好像没有看到他的模样一般,道:“有人受伤吗?有人开枪了吗?”
“当然。”受害者克雷用肿了半边的嘴巴呼着气道。
吉尔伯特撇撇嘴,道:“你受伤了?”
克雷气的干瞪眼,却说不了囫囵话,哈里则立刻站出来,噼里啪啦说了一大串,无外乎怀疑之类,吉尔伯特则趁机走到黄宣身边,见他神色如常,小声问道:“你还好吧?安娜贝尔说你需要一个律师。”
“谢谢。”黄宣没有听过吉尔伯特的名字,但他还是放松了一下,道:“我不知道他们是fbi。”说这句话的时候,黄宣眼皮都不眨一下。他的确没有看到对方的证件。
吉尔伯特脸色冰冷的点点头,他目无表情,在哈里说到克雷的受伤时,吉尔伯特打断他的话道:“有谁看到是我的当事人动手的?”
“所有人都看到了。”哈里说着指了指头上的摄像头。
吉尔伯特转头看看黄宣,见他微微点头,于是换了个问法道:“你们在进门时亮出身份没有?”
“在进门前我们就已经大喊了fb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