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大嫂不忿地摸着被抽红的手背,说的她好像会在挣钱似的,还不是靠着女儿养。梁大嫂泄了劲,谁让老太婆命好,有个孝顺女儿。
一直到八点,雨才停了,又过了半个小时,梁老大才回到家。
梁母关切,“吃了吗?妈给你留了饭。”
梁老大,“只吃了一个烧饼。”兜里没钱。
梁母心疼坏了,赶忙端出特意给他留出的饭,上面铺着好几块肉,“下次就在外面吃好了回来,可不能饿着自己,饿坏了怎么办?”
梁老大接过饭碗,大口吃起来,嘴里包着饭,“哪有钱吃饭。”
梁母笑眯眯的,“马上就有了。”
梁老大立刻反应过来,“妈,红英同意了?”
梁母嗯了一声,“她怎么会不同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妹妹最听话了。”
梁老大喜出望外,心中大石落地,那笔高利贷可算是有着落了。
绝处逢生,梁家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的。第二天,梁老大还买了一斤猪肉回来改善伙食,就是梁大嫂都被允许吃了一块,不过也就一块。
梁大嫂觉得老太婆监狱里待了一年多,越来越刻薄了,然而看在钱的份上,梁大嫂只能哑忍。
如此开开心心地过了两日,眼看着明儿就是周六,周五的时候,梁母打电话去梁红英单位。
那边单位正着急呢,梁红英三天没来上班了,他们也不知道她家里的地址和联系方式。
三天没去上班,梁母心里咯噔一响,小跑着回家拍起在午睡的梁老大,“红英单位说她三天没去上班了,宿舍里也没人。”
坐在小凳子上糊灯笼挣点小钱的梁大嫂闻言惊得抬起头,“她不会跑了吧?”之所以有此一说,那是梁大嫂早就腹谤过好多次。要她是梁红英,早就跑了,有文化有经验,到哪不能吃饱饭,傻子才留在这养家糊口还落不得一个好字。
“她敢。”梁母勃然色变,心口扑通扑通狂跳,说不出的不安,“不可能的,红英不会这么没良心的。”
梁大嫂回想回想那天偷看到的情形,变了脸,“那天,妈你不觉得红英怪怪的。”当时梁大嫂就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古怪感觉,可抓不到就没再想,如今再想想,心肝儿直颤。她跑了,他们怎么办?
梁母心里心头一悸,那天的情形她记不大清楚了,就记得女儿神经兮兮的居然把自己的手咬的血肉模糊,她说她难受,所以她跑了!
梁母眼前一黑,险些晕过去,她跑了,他们这一家子老老小小可怎么活?
梁老大和梁大嫂也意识到形势严峻,架着梁母跑到梁红英的单位,就算是要跑,总有点蛛丝马迹,一定得把人找到,必须得找到。
一路上,梁老大设想了各种还不上债的下场,吓得在大夏天里出了一头一身的冷汗。
单位里的人对梁红英的下落,一问三不知。又去宿舍看,东西都没少,不过她本来就没多少东西。
梁家三人在单位里大闹了一场,觉得是他们故意隐瞒不说,最后被保安毫不客气地赶了出去。
被赶出来的梁母等人如丧考妣,全都是一幅世界末日的绝望和愤怒,他们认定梁红英跑了。
梁母坐在地上拍着大腿痛哭,“这个没良心的,要知道她这么心狠,当初我就该把她扔在尿桶里淹死……”
“就算把她骂死了有什么用,现在最要紧的是找人。”梁大嫂心烦意乱地打断梁母的咒骂,忍不住抱怨,“妈你也是的,让她借点钱把高利贷还了就好了,非要嫁什么人,要嫁也嫁个好点,非要嫁个残废,要不是实在受不了了,红英怎么会跑。”
梁母连骂人都忘了,难以置信的看着喋喋不休的梁大嫂。
梁大嫂越说越觉得是这么回事,要不是梁母太狠了,梁红英怎么会跑,之前一年她都熬过来了,结果梁母出来一个月都没到,她就跑了,都是被梁母作走的,梁大嫂越说越急,“还有一个星期就道还钱的日子,到时候还不上钱,他们就要砍掉阿伟的手指头,这可怎么办?”
白着脸的梁老大一个哆嗦,急道,“妈,你快想想,想想红英能跑到哪儿去。”
“我哪知道,”梁母六神无主,“不对,她东西都没收拾,会不会是心里不舒服去朋友那住几天。”
梁大嫂反驳,“以红英的性子,怎么可能不请假就走。”
梁母束手无策地拍手背,“那她死哪儿去了?”
三个人了无头绪,最后还是梁老大咬了咬牙道,“咱们去派出所,就说她失踪了,这都三天了。”
梁母且顾不得对警察的畏惧,犹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用力点头。
三个人当即跑去派出所报案。
在描述了失踪时间以及外貌特征之后,梁母三人被送到局里。
梁母牙齿上下剧烈打颤,脸上恐怖的一点血色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