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望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眯眯道:“放心,咱们探探情况,据我所知相亲这种事只要有一方不愿意的话,基本上不会成,现在都什么社会了,总不能强行牵线吧!”
舒望笑着说了一句,递给他一罐芬达。
江声接过之后攥在手中并没有打开,起身看了一眼身后,发现没人这才稍微把椅子往后放了放,躺在上面面无表情看着列车车厢顶部,列车尽头忽然传来了铃声和进站的声音。
舒望从来没有看到他这么衰的样子,从小到大对方在自己眼里都是没心没肺,天不怕地不怕,给他一种不谙世事,我行我素的感觉,家里钱多的花不完,也不用为学业未来担忧,说白了上大学就是混个毕业证,毕业了就回去继承家产,只是无论从哪方面看他表现出来的行为都不像个公子哥,不爱招摇显摆,花钱也没有说大手大脚,穿衣服不认定必须是名牌,好像他的快乐很容易就满足了,芬达,烧烤,外加一部很长很无聊的肥皂剧。
舒望刚认识他的时候,俩人刚上小学,都还是两个小不点。
姚曼雅和江声的母亲是大学那会儿的好闺蜜,所以舒望和江声能成为朋友,也是姚曼雅交代的。
在舒望印象里刚认识江声的时候他爸妈好像就经常不在家里,要形容当时的他的话。。。。。。就是一个留着蘑菇头的阴暗闷骚小男孩,下了课站在欢呼的人群之外,不爱说话,也没朋友。
那会儿的舒望性格开朗,人缘好,待人真诚,老师们都很喜欢,同学也愿意和他一起玩,就是这么一个发着光小太阳,硬闯入并照亮了他的世界。姚曼雅从小教导舒望不论什么时候都要心怀善意对待其他人,对待这个世界,就如同养花,人心要像乔木那样,皆向阳而生。他把这些东西都带到江声的世界里。
于是就经常会有这样的场景,一个小屁孩经常会教导另一个小屁孩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如果当初没有舒望,等到江声长大一些到了初中高中,难免会遇上同期一些比较叛逆的孩子,接触的多了,知道在很多方面金钱是无所不能的,又像他这种从小就缺爱的情况下,很难想象会变成什么样子。
二人在龙门站下了车,时间大约是下午的两点钟,雨还在下,雨势丝毫没有要减缓的迹象,还刮着大风,天空阴沉沉的仿佛像是晚上一样。
在出高铁口的时候,舒望不经意间发现在出站口的屋檐处,石灰砌成的墙角里,那里坐着一个头发乱糟糟,衣衫褴褛的小女孩,看样子大概也只有七八岁。
她眼神空洞,看着外面的暴风雨,脑袋不断地往自己身上那件破旧的外套里塞。
“这种大城市里还有这些流浪的小孩儿吗。。。。。。”
舒望去一旁的售货店里买了许多吃的,而后来到她面前,小女孩看着站在眼前的陌生人,表情有些害怕。
舒望问她怎么不回家,小女孩也不说话,舒望无奈叹了口气,只好把吃的递给她。
“老江,你身上有现金吗?”
“就五十,出门没带。”江声说着直接把钱塞到小女孩上衣口袋里。
做完这些,二人就离开了。
站在出站口稀疏的人流中,一路上闷闷不乐的江声,忽然看着眼前的暴风雨就笑了起来。
“笑什么呢你?”舒望看着他的样子问道。
江声咳嗽了两声,眼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释然。
“其实很多时候我觉得自己很矫情,或者说一直是这样。”
“什么意思?”
“你看就像跟刚才那小女孩一样,这世上有些人只是为了生存就已经竭尽全力了,不像我们这样的,从小到大都没有为生活犯愁的人,这才有闲心,整天为一些男女之间的情情爱爱这样的小事烦恼,甚至哭哭啼啼,一想到这里,就特娘的觉得自己很幼稚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