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溪,”谢清骏眼角跳了跳,终是忍不住地叫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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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皇上如今少问政务,可是殿试这等重要之事,终究还是不敢假借他人之手。所有今科录取的学子都早早在宫门在集合,只等着今日在保和殿之中的殿试。
殿试只有一日的时间,日暮交卷,经受卷、掌卷、弥封等官收存。等到了阅卷日,共有九名阅卷官,依次传阅考卷,在考卷上用红笔画出记号。而最后得红圈最多的前十名者,将会呈递给皇上阅览。
皇帝看卷子的时候,喜欢拉着人一起,除了翰林的学士之后,就连陆庭舟都被拉了过来。他笑着指着陆庭舟说道:“朕记得当初黄大学士当你讲经师傅的时候,曾说过,你若是一心读书,也是有状元之才的。”
陆庭舟微微一笑,如玉般的面容让这敞亮的大殿,越发地生辉。
皇上既然夸了,旁边翰林里曾经和陆庭舟有过师傅之谊,便也立即说道:“王爷少年读书,便是极聪慧,在诸多皇子中实属翘楚。”
“众位爱卿,想必都看过这些卷子,朕也大略翻了一下,发现这红圈最多的是这份。”说着他就拿起一份考卷,此时考生的姓名依旧是被封存起来的。
因本朝官宦子弟参加科举众多,为了防止殿试阅卷都有作弊的。所以这些卷子一直到呈递到皇上跟前时,都还封存着名字。
皇帝看了一眼,便点头称赞道:“朕也看了下,能写出这等文章,心中确实有锦绣。”
说着,他便让旁边的太监总管怀济,将封印考生姓名地地方拆除,怀济小心拆掉后,便有又置与皇上的案桌之前。
皇上看了一眼,微眯了下眼睛,慢慢念叨:“谢清骏。”
“我记得今科的会元也是他吧,”皇上慢悠悠地问道。
坐在皇帝右手边第一个的礼部尚书,也就是今科会试的主考官,立即说道:“回皇上,正是。”
“我记得他乃是谢阁老的嫡长孙吧,”皇帝又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
在座之人都面面相觑,不知皇上问这是何意。若是皇上觉得主考官是看在谢阁老的面子上,才给谢清骏红圈最多,那可真真就是太冤枉了。
还是礼部尚书回话了:“回皇上,考试皆以考生的文章定名次,臣等深受皇恩,而会试又关系到天下学子,因此臣等战战兢兢,并不敢有一丝懈怠。
“好了,张爱卿,你不要着急,朕不过是随口提一句罢了。谢阁老乃是国之栋梁,朝之重臣,而他能教养出这等锦绣儿孙,朕自然也是欣喜,”皇帝摆手,示意张尚书坐下。
接着他又环视了在座的众人说道:“朕知你们都是学富五车之人,是以朕才会将会试这等关系着国家民生之事交与众卿。从这诸多试卷看来,三甲已然定下。”
他又依次抽出两份试卷,上面的红圈都是仅此与谢清骏试卷。
因今日乃是确定最后名次之日,因为众多学子已在大殿前的广场上等候多时。皇上又轻笑了一声,让怀济将这三甲叫进来先见一见。
陆庭舟虽一直未开口,但是却微微蹙了下眉。
三人依次进来之后,纷纷给皇帝下跪行礼,其中也只有谢清骏之动作最是行云流水。
“想来你们心目也知道,朕叫你们进来的意思,本次殿试你们三人便是位列三甲之人,”皇帝扫视了下手的三人,只见三人都穿着儒衫,只是谢清骏无论是气度风华,还是样貌都远胜于旁人两人。
“你是杨鹤?”皇上看着最右边样貌黝黑、身材矮小的人问道。
“回皇上,学生真是,”这杨鹤一见皇上问话,险些就要晕倒,整个人跪下都是哆哆嗦嗦的。
这会试考试为的是替朝廷选拔栋梁之才,如今皇上见他这般形容,便更加不喜了。而偏偏更要命的是,这个杨鹤乃是第三名,若真是定下来的话,他可就是探花郎了。
历朝历代皆有取三甲中最貌美的人为探花郎,想当年谢树元一路以解元、会元录中,眼看着就要被定为状元了,结果先帝也是嫌弃那探花郎太丑,直接将第二名定为状元,而原本的第三则被定位榜眼,谢树元就成了探花。
虽说探花也是人人艳羡的,可到底没有连中三元,成为本朝第一人,他也实在是意难平。
皇帝问了几句话后,越发对谢清骏满意,光顾着夸他一人。待让三人退下后,皇上坐在殿上,突然轻叹了一口气:“这第三名的容貌未免丑陋了些,实在是与探花郎之名不符合啊。”
陆庭舟没有抬头,可是心里却还是往下陷了一下。
他担心的到底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