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车,便看见程叔从宾利上下来,一脸愧疚地看着我,“对不起,少夫人,刚才电话里……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为什么?”
我身心疲惫,连生气都生不出来了。
只想知道原因。
程叔面色沉重,“我刚去了昱恒的私人心理医生那里,他说,昱恒最近又开始做心理治疗了。”
“……最近?”
我微微一愣,程叔接话,“就是……知道您流产的事以后。”
我忽而分不清他是可恨,还是可怜。
“所以,你是怕他母亲去世的真相,又会刺激到他?”
“嗯。”
程叔点了点头,“心理医生建议先缓一缓,等少爷情况好转一些。”
“知道了。”
我淡声接话,心里也生不出什么别的情绪。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爷爷临终前的交代,我都不想管纪家的这些事了。
只是,回到家,想到纪昱恒的遭遇,又还是生出了一丝……怜悯。
但很快,想到他在病房是怎么吼我的,这少得可怜的怜悯就消失殆尽了。
我突然有些恨自己,恨自己做事总是不能,算无遗策。
……
我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里放空自己时,江莱突然来了。
我打开门,“怎么不直接用指纹进来?”
“我这不是怕万一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场景嘛。”
江莱风情万种地扭着细腰进来,蹬掉高跟鞋,穿进属于她的那双家居拖鞋,瞥向我,一针见血:“怎么心情不好?”
“今天,本来准备打蛇打七寸的。”
我给她丢了瓶果汁,又重新窝进沙发里,自嘲地笑了下,“没想到,反而是打草惊蛇了。”
“你今天说话真有文化。”
江莱拧开瓶盖,腆着脸过来,八卦道:“可惜我听不懂,能不能说得直接明了一点?”
“今天纪衿安她妈醒了。”
我吐出一口浊气,“本来,我能拿出她妈害死纪昱恒母亲的证据,顺利把纪衿安送出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