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三两下便清扫出来一间空房,由军医组进屋为卢卢喂药补水。
俗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但北水城的药品一点也不拖时间,只要一个晚上就能和病魔分出胜负,也就是说,服用北水药品,要么好得快,要么死得快。
不妙的是,长夜已过去三分之一,卢卢仍然不见好转,头发怎么都弄不干,吊针补水的速度远不及她脱水的速度!
眼看卢卢快不行了,叶焕堂下令加大药量,将卢卢手脚及太阳穴上再各添四针为其补水,十多条输液软管悬挂在卢卢全身,乍一看像个牵线木偶似的。
花师阳掐指一算,认为卢卢已至日落星出之象,乃吉转凶之兆,忙派人将卢卢的床榻挪到东南角,同时让她嘴含三粒穿心莲,枕边放一块黑布镇床,再取来铜质火盆烤脚,他说脚一定不能凉下来,不然无力回天。
神奇的是,在这二人的一通操作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卢卢竟感到自己正在发生好转,身体不再一冷一热的,就连头顶也不出水了,逐渐变得干爽起来。
拂晓来临,一夜过去,卢卢当真驱散了北冕病魔。
自然,花师阳和叶焕堂又为是谁救了卢卢而争辩起来。
催佑升再次召集全体来到中厅:“经过一夜治疗,这位混血儿已经脱险,不再有传染性。请柳团长不必害怕,军乐团的孩子们是不会有事的。”
“好的,总枢。”
催佑升又看向仇尊:
“虽然她只是一枚可以利用的棋子,却也还是个孩子,我希望大家能够好好和她相处。既然她主动来投靠我们,那就让她对我们这里产生家的感觉,这样也有利于我们后面的种种行动。这件事就交给仇司首您来安排,不知能不能做好?”
“包在我身上,请总枢放心。”
仇尊回完话,转身对三位队长们布置:“神枪队听令!都给我对这小丫头好点,别把她给吓跑了!如果谁对她不好,把她弄哭了,别怪我军法处置!都听到了没有?”
三位队长齐声:“遵命!”
游山龙补问:“那该怎么安排她呢?又往军乐团里塞?”
柳梦遥耸肩:“我倒无所谓,已经习惯了。”
仇尊:“这孩子不用进乐团,她想干嘛就干嘛。”
东方燃:“想干嘛就可以干嘛?”
仇尊:“是的。”
游山龙:“她如果想来兵营玩枪玩炮也可以?”
仇尊:“当然可以,我还会把所有枪炮摆出来任她挑选。”
柳梦遥:“她如果想在琴房养老鼠呢?”
叶焕堂:“那我一定会把毒理部的实验鼠拿出来让她挑选。”
“喔,我的上帝啊!”柳梦遥突然冒出一句译制片口音。
仇尊一挥手:“总之,这孩子今后就养在我们这里,我最后再强调一次,她想干嘛都可以!我们的总枢从未做过错误的决定,把这枚棋子招待好,让她有家的感觉,同时又不能让她本人知晓,都听懂了没有!”
所有人齐声回答听懂了。
“解散!”
这群人走后,中厅立马又变得空荡寂静,军医组也给卢卢拔了针,全部撤出房间,大家都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去。
其实卢卢彻夜未眠,出于自我保护一直不敢睁眼,听到北水人离去的脚步声后,泪水才从她紧闭的眼睛里涔涔而下。
这些眼泪使她的心头稍微宽松了些。
她慢慢起身,轻轻推开窗户,在这一刹那,森林里各类美妙的声音传入了她的耳朵,可谓鸟在奏曲,水在吟诗。
这些景象是她在地宫、柴房和云良阁里从未见过的。
她想下楼去到外面看看,但经过一夜折腾,自己蓬头垢面的,不好意思见人,因此在去之前想先洗漱一番。
她四下观望,室内别无它物,也不知北水人洗漱的地方在哪儿?
她紧张地走出房门,来到走廊尽头一间看起来比较像盥洗室的屋子,之所以说像盥洗室,是因为屋内整齐地摆放着一排雪白的大瓷缸。
她揭开大瓷缸上的盖子往里一瞧,还发现了半桶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