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结束,群臣按照身份地位依次退场,缓缓走出天宫。
待到风生和希蝉出来时,已至清晨,空中忽然飘起飞雪。
风生兜里还私藏了一些天宫美味,想带回来给卢卢也尝尝,希蝉见状,不许风生与她同乘回府。
风生坐不了轿子倒也无所谓,手拎一壶温酒,边喝边跟着轿子走,他喝得满脸醺醺,一路上不停吟诗咏蝶,步履蹒跚,身体摇曳,姿态颇为可笑。
大雪铺天盖地,以至于卯时的大街小巷仍空无一人。
近中书府前,希蝉落轿而出,忽见一白衣男子正于雪中练剑,其英姿飒爽,眸若冷电,身随剑走,剑气袭人,翻滚的白袍如同一朵在风雪中怒放的白玉兰。
由于过于投入,他没有看见旁人的到来,差点儿转身一剑刺着希蝉!
希蝉吓得连连退至风生身后,眼波微转,时不时看一眼那男子。
白衣男子赶忙收剑入鞘,作揖赔礼:“失礼失礼,在下多有得罪,让这位小姐受惊了……”
当他起身看向希蝉时,忽然像木桩一样定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了。
希蝉也目不转睛地看向他,只见他一袭白衣胜雪,双眼生得像女孩儿似的,眼波温润得如沐春风;鼻若悬胆,似黛青色的远山般挺直。
真是眉目如画,唇色如樱,空谷幽兰一般的人物!
“小姐,您无恙吧?”白衣男子近前一步关心道。
希蝉轻轻地摇摇头,目光既想躲开他,又想多看他两眼,脸颊感到烫烫的。
风生瞪着大眼问:“这位小哥哥功夫真好,你家住何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南音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下也未曾见过你们呀。”白衣男子笑道。
“那咱们现在就来认识一下,我叫风生,她是我表姐希蝉,就住在这里,对了,敢问小哥哥如何称呼?”
白衣男子正欲开口,就在这时,有福听到动静,出门恭候风生希蝉回府,还说老爷太太今天可高兴啦,一直在膳厅等着小姐和二少爷呢,并催促他们赶紧进屋用早膳。
“那么……”风生向白衣男子挥手,“小哥哥,咱们只好有缘再会了!”
白衣男子也向风生和希蝉拱手道别,但未报家门,只笑着将随身携带的一把檀香扇赠给他们,说是赔礼。
说毕,甩开如云的长袖,翻身上了一株梅花树,脚一蹬,如风般融入了雪雾朦胧的天空。
一阵清风破空而来,将那些被抖落的梅花瓣卷入深巷,纷纷扬扬,仿佛这些花瓣也想追随他而去似的。
风生单手开扇,霎时檀香四溢,只见扇中写着四个大字——漪澜茶庄。
是夜,中书府晚宴丰盛,人丁喧闹,然而冗长一夜,希蝉脑中还在惦念着早晨那名白衣男子。
她来到窗台,抬首望天,发觉那人的出现就像这场大雪一样神奇,伴随着冬季空降到她的世界里。
几日后,风生外出闲游,半路偶遇钱昆,要知道这两人可是老对头了,二人四目交触,都觉对方来者不善。
果然,钱昆毫无征兆地掏出小刀,顶在风生腰间说:“让我割下你的一块肉,看你的狗吃不吃?”
“行啊,割啊,那你的余生就去水牢里度过吧。”
“别以为你仗着你老子官大,我就不敢动刀?”
“你动一刀试试?”
“试试就试试!”正在钱昆准备动刀的时候,恰逢一名白衣男子打马而过,只见他双袖一摆,抱拳为礼,和颜悦色地予以二人劝解。
风生一瞧,这不是前日门口遇到的那位小哥哥嘛!
钱昆则不仅不还礼,而且二话不说直攻过去!
那男子翻身下马,对着钱昆的胳肢窝就是一击,将其放倒:“这是家传的三指拿穴,需点穴者亲自解穴,不然三日内必暴病身亡。”
无奈,钱昆只得向那男子磕头赔罪,恳求饶命,样貌十分狼狈。
那一刻,这位长衫、剑眉、星目的白衣男子在风生心目中,犹如天神下凡。
放走钱昆,来到路边客栈,风生与白衣男子一边喂马一边闲谈。
“感谢小哥哥救命之恩!”
“对了,上回你说你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