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蝉听到燕无双来了,赧然一笑,眼中闪出喜悦的光芒,连忙起身入内,从衣架上取下一件礼服披于家常服上,又熏上熏香,礼貌周正,规矩端然。
燕无双这回拎了两盒包装十分精致的漪澜茶来,说是请希大人和风总管品尝,好喝的话下次他再带些来。
希蝉吩咐凡音梳音带去给长辈们品尝,并叮嘱她们要多为这茶说好话。
二人应声而去,人去屋空。
能与燕无双单独相处,希蝉显得很高兴,亲手沏了一壶女儿茶请他喝。
品茶之余,二人的手指不小心碰在了一起,却都像黏住了似的,谁也不愿挪开,谁也没吭一声,室内的氛围既安静又萦绕着情愫。
燕无双慢慢握住希蝉的手,希蝉没有拒绝。然而希蝉感到燕无双的手冰冷异常,无意间朝他的手掌一看,不免大惊——其手心一片空白,不见丝毫掌纹,雪白的皮肤像飘荡于骨上,如同腊月冰河般僵硬而浮动。
屋内气氛尴尬,而燕无双脸上依旧是一贯和缓的笑容,他自圆其说:“燕某从小掌中无纹,命不可测,因此羡慕旁人都有掌纹,也就对研究手相逐渐起了兴趣,要不,燕某为小姐看看手相吧?”
希蝉羞涩地将手掌摊开,如同慢慢伸展的含羞草。
“小姐的手相……”
“如何?”
“各方面都极好,只是这姻缘线……”
“姻缘?”
“实不相瞒,看起来似乎短暂而不幸。”
希蝉想起自己从小乖巧懂事,常年修养身性,习文练艺,还不是盼着将来能讨夫婿欢心,做个相夫教子的贤内助。
遥想髫年之后,妙音红裳,俏颜素心,她的青春全都耗在了书屋和琴房,可如今,怎么看风生都配不上她对未来夫婿的设想,而她又不能和自己真正所爱之人在一起,安得不伤心?
那样的婚姻,确实有可能短暂而不幸。
“小姐不必难过,命运是可以靠自己的努力来改变的,燕某相信,小姐您将来一定会嫁个好人家,生活幸福美满。”
“靠自己的努力来改变命运具体是指?这个好人家又是指?”
燕无双笑而不语。
“像燕公子这样的人,算是好人家么?”
燕无双依然不接话,仿佛是彻悟的迦叶尊者,拈花一笑。
希蝉见燕无双似乎不想捅破这层窗户纸,于是换一种方式问道:“依燕公子看,我希蝉如何?”
“希蝉小姐被誉为全城第一美女,才貌双全。”
“我问的是燕公子的看法,不是别人。”
“无论是春花秋月还是五冬六夏,小姐都能解花色、悟鸟鸣,与燕某话缘相投,就算日夜厮守,也永远不会餍足。”
希蝉听罢钗头微缀,与燕无双扇底相视,俯耳细问:“那燕公子,知不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红袖烟听罢,琢磨着利用人尸羁绊来挑逗小姑娘,并不在此次任务的范围之内,再这么撩下去可就过头了,指不定难以收场,得赶紧脱身于此。
想罢,正要严词拒绝希蝉的一番心意,怎知地下暗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要知道在她作法的时候,如果不是十分紧急的事情,别人是不许进来的。
玄英急匆匆来报,说北水神枪队今早从要塞出发,重装上阵,扬言要炸平云良阁,为叶知冷报仇。
红袖烟对玄英说:“知道了。”
由于人尸羁绊还未断联,倚云阁那边的燕无双也来了句:“知道了。”
希蝉听罢又羞又喜:“燕公子既然知道我在想什么……那公子,想不想也永远和我在一起?”
红袖烟尴尬到不知该如何圆场,她正在脑中搜寻话语,怎料暗室的门又被人推开了,这回来的是钱昆,他又把情报重复了一遍,只不过神枪队这次似乎准备要攻城了。
红袖烟对钱昆恼道:“你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