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知道自己伤势未愈,临渊不可能碰她,才敢这般撩拨临渊。换个时辰,她也不可能大半夜在床榻之上和临渊玩火。
临渊环抱住沧涴的腰身,把她的身子从自己身上挪了下去,这才开口道:“涴儿这是要我开口哄你睡觉?”
临渊要松开环着沧涴腰身的手,却被她一把压住,他垂眸看去,与她的视线撞在两人青丝交织之处。她仰头向上,大着胆子吻上了他的唇。
临渊在沧涴靠近的瞬间略微一怔,却没有推开她,但也没有配合她,仅是一言不发地看着她,任由她生涩地辗转在他唇上。
她的眼睫微微颤抖,似乎很是挣扎,又很是惶恐。
临渊眼底风起云涌。
沧涴的确不太懂如何在床笫之间取悦一个男人,她之前经历过两个攻略世界,一共攻略过五个人。但不知道是不是月姬故意放了水,她攻略那五个人,几乎没怎么费心,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更之前,她是高高在上的上古神祗,从不需要取悦于人,连天帝尚且尊称她一声上神,她早习惯了千千万万年的平静,更不知所谓的取悦为何。
而且如今攻略临渊,大大小小的撩拨,她在他身上使了不少,他的好感度却涨得并不快。这种不在掌控里的感觉,虽然不是很喜欢,但倒也颇为有趣。
察觉到沧涴的心不在焉,临渊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幽暗,翻过身,以一种不会压痛她,却又让她无法动弹的姿势控制住她,旋即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天旋地转间,沧涴还未来得及反应,便看见一道阴影随之如密不透风的织网般笼罩而下,她完全被临渊笼在身下,他身上的龙涎香透过交织的气息融入她的呼吸之中。
良久,沧涴微微蹙眉。
的确不是错觉,她反感这种唇齿交融的感觉。上一次临渊吻她,她也略微不适,但她当时只以为是错觉,但如今这种排斥不适却越发明显,甚至隐隐恶心。
沧涴从来都不愿意勉强自己,若是恶心,那就立刻停下。她唇齿开合,轻轻咬了咬他的舌尖,趁身上人略微松怔的瞬间,错开他的唇,轻轻缓缓地擦过他的唇角,滑下。细细吮吻他的喉结。
竟然不恶心?沧涴微垂下的眼中浮现一抹讶异,攀在临渊肩膀上的手略微紧了紧,略微一沉思,她的手滑到了临渊衣襟的交领间,微微扯开他的衣襟,带了三分湿意的指尖点在他半露出的胸膛上。
临渊半垂着眼眸,在沧涴指尖还要继续下滑时抓住了她,一向清寒的声线卷入了三分沙哑:“够了。”
手不能动,沧涴却没有听临渊的话,她现在突然很好奇,她是不是真的只对唇齿交融反感。思索之间,她湿濡的唇从他的喉结蜿蜒而下,细细密密地吻在他的胸膛上,灼热滚烫的气息也喷洒在他似乎熨烫着沸水的肌肤之上。
滚烫与灼热交织。
沧涴明显感觉到身上人的气息紊乱了三分,微一抬眸,撞入的视线却依旧是冷寒深幽,不含半分情绪,更没有被她撩拨出半分的欲。念。
就在沧涴略微愣怔间,突然感觉手脚都被束缚住,不似方才有活动余地的束缚,而是一种完完全全居高临下的掌控,她微蹙眉,正欲开口,却陡然感觉到比临渊身体更灼热的气息缠绕在她脖颈间,一寸寸掠过她的肌肤,带起火烧一般的颤栗。
这种感觉太陌生,沧涴有些茫然地轻唤了一声:“临渊。”
临渊一手撑在沧涴脸侧,一手抚上她的脸庞,深深看进她的眼里,低声地蛊惑道:“唤我却深。”
却深是临渊的字,但他自幼被尊为太子,又是文桓帝嫡长子,几乎从未有人敢这般唤过他。
沧涴借着微暗的光打量着临渊,他一向薄凉的眼底终是在摇曳的烛光里浸然上了丝丝温情,如泼墨山水画半精致的容颜在柔和的烛火里越发显得惊心动魄。她微垂下眼睑,顺从地唤道:“却深。”
她一向冷淡平缓的声音如缠绕上了丝丝细密的丝线,牵绕人心。
临渊墨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暗色,唇角擦过沧涴的耳垂,若即若离的吻缓慢地落在她的颈侧。分明是凉意还甚的初夏,他的身上却仿佛沾染了盛夏的热意,那滚烫的热透过薄如蚕翼的寝衣熨烫着她的肌肤。
沧涴除却一开始有片刻的茫然,很快便镇定了下来,顺从地倚靠在临渊的身下,双手环上他的脖颈,半阖上眼,平静地窥视着临渊逐渐失了分寸的动作,就在她以为今晚临渊会无意识之中脱下那层清冷寡情的面具时,却陡然间感觉到身上的灼热尽数消散。
临渊从沧涴身上抽身而去,见衣襟散乱,脖颈间的红痕尤其明显的沧涴错愕地望着自己,他微敛了眼底的神色,欠身为她整好衣襟:“睡吧。”
若不是方才碰到了她肩头缠绕的绷带,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今晚他恐怕要失控之下伤到她。
言罢,他躺了下去,又将还想伸手作乱的沧涴捞了过去,抱在怀里,声音微哑地道:“听话,睡觉。”
沧涴见临渊眼中那一丝波动已经完全平静,倒也不再折腾,顺从地靠在临渊臂弯里阖上眼睡觉。
临渊逼迫她,她暂时不能正大光明地还手,那就顺手让他难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