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一阵窸窣,门终于关了,梅馥松了一口气,赶紧从榻上一跃而起,丢开身上覆着的黑色袍子,梅馥皱眉狠狠地挤了挤自己衣襟上的水,可完全没有任何作用,那布料依旧紧紧地贴在身上。
“怎么就没有一件衣服?”
梅馥环顾四周,懊恼地坐在榻上。这屋子像一间客房,除去一桌一床,竟是什么都没有。突然,又是吱呀一声,梅馥警觉地跳起,飞快地把地上那件黑色外袍捞起,裹在身上。
“谁?”
“自然是我。”
那声音说得再自然不过,仿佛两人已经是相识多时,关系不浅。
梅馥看着那道修长的身影跨过门槛,背手再度合上门,裹紧衣裳忍不住往后退了一退,面色一寒。
“你,你怎么进来了?把衣裳放好,可以出去了!”
白鹤轩却对梅馥的愤怒置若罔闻,他一改那日的恪守有礼,竟是像个登徒子一样朝前一步,逐渐把梅馥逼到了房间的角落,退无可退。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白鹤轩身量比梅馥足足高了一个头,此刻两人一上一下,梅馥完全被他的身影笼罩,那迫人的气势,从那似笑非笑的微挑凤目中流出,竟无端让人心下一紧。
梅馥强作镇定,板起脸道。
“你逾越了,我可是国舅府的娉夫人!”
“我向国舅要了你如何?”
白鹤轩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挑起梅馥下巴。
“那日鹤轩在窗前看到夫人帷帽滑落,竟一下子过目难忘,这几日每晚均是夫人入梦,夫人反正也被鹤轩看了……”
他视线暧昧地在梅馥身上穿梭,视线火热,仿佛梅馥现在不着寸缕。
“不如……今日便过来,可谓遇一人白首,择一城终老,以解鹤轩相思之苦。”
“鹤轩为谁受了相思之苦啊?也说给我听听。”
一道凉凉的声音穿插进来,两人方回过头去,雕花门已被推开,夏雪篱摇扇走近,解下披风罩在梅馥肩上,责备。
“我才不在一会,就调皮跑去弄水,幸而有鹤轩在旁,不然可怎生是好?”
那语气满是宠溺,梅馥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想到白鹤轩还在,忙后退一步躲开他的亲昵。
白鹤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趁机上前一步对夏雪篱抱拳道。
“既然国舅垂问,那鹤轩少不得实话实说了,鹤轩对娉姬一见倾心,欲娶她为妻,国舅若肯成全,任凭什么条件,鹤轩定竭尽所能办到。”
梅馥本以为他出言调戏自己也就罢了,没想到他居然真敢在夏雪篱面前开口,震惊得好半天都合不上嘴,结结巴巴道。
“你……你莫不是疯了吧?”
“若说是疯了,也是为了娉姬你而疯。“
这肉麻的,梅馥抽抽嘴角,竟无言以对,突感背后凉飕飕的,不由打了个寒颤,回头去看夏雪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