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哪里弄来的钢板延长了跑道?”林淮生有些头晕,这是红方的一个迷,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说明在最初的十个小时内,他们运来的不完全是战斗部队,他们利用伊尔76的运力,输送了大量的工程器材以及一个团一级的工程兵单位。而我们最初的判断是错误的。”老丁说道,他的分析似乎很有道理。
“就是说我们被骗了?”
“也不能说完全被欺骗,反正已经投入装甲部队全力进攻了,没有抢回机场就是了。”老丁无所谓地说道。
“希望这次的攻防可以给上面一些好的启示,真正战争可不是推演,要是让印度人在第一时间夺回了机场,一切都会被断送。”林淮生说道,随着纸面上的战局进一步明朗,他已经渐渐地从蓝方司令部主官身份中解脱出来,开始更多的考虑一些真实战争中可能面临的问题。
“对了,我刚才在走廊上听到一个惊人的消息。印度海军的‘维兰特’号被重创了。在19度47,65度44位置,据说几个小时内就会沉没,是我们的雷电发射的导弹打的。”
“真的!”林淮生站了起来。“消息可靠吗?”
“听说是北约内部露出的消息,他们在阿曼的侦察部队截获了印度舰队的通讯,反正我看这个事情很有意思。”
“如果是真的,要我说,这个事是个好事。”林淮生说道。
“何以见得?”
林淮生愣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你想想,这回我们的飞机和导弹要出名了,就像马岛那次一样,眼看订单就要像雪片一样飞来了。”
林淮生原来想说的并不是军事外贸方面的,他想说的是:以此为契机,中国与印度的外交决裂有可能发生,而这样的决裂似乎是适当其时;不过最后他还是没敢说出来,徐景哲总是告诫他:作为一名军人不应该表现得太过好战,决策是上级的事,最好不要开口闭口都盼着打。
“我可没有那么乐观,想想我们的在印度洋上的航线吧,如果他们脸上挂不住了,后果就不好收场了。”
老丁的话原则上倒也没错,中印间的斗争依然在庙堂“胜数计算”维持着斗而不破的局面,如果在不恰当的时机被印度拖入战争,可能会在第一回合陷入被动。不过林淮生从来不觉得战略机遇是可以通过精密计算得到的,正如第一次中印战争,谁也无法预料到,美苏间会突然爆发古巴危机这样的事情,当时中国就趁着这次短暂的战略窗口期对印度进行了打击。现在的情况有些类似,印度可能知道中国的备战状态,但是她不可能知道新式的进攻方式,如果他还按照旧的思路很可能主动选择冒险,在林淮生看来,这不啻于是一个天降的战略机遇——如果注定要打,不如让印度先撕破脸皮的好。
新德里总理府。
辛格面如死灰,静静地坐在第一排,忍耐着总理劈头盖脑的愤怒宣泄,卡汗总理是一个完美主义者,他绝对难以容忍在战争行将胜利的时候,出现了这样的严重纰漏,这直接导致了战争结局变得不太完美起来。
一个小时前,也就是在梅苏尔机场最后被印度第十军攻陷前,巴基斯坦人将最后的作战飞机全部起飞转场,其中有2架不打算苟且偷生的幻影V,低空转到海上,对漂浮在海面上,没有保护的维兰特号进行了撞击,给这艘千疮百孔的战舰敲响了最后的丧钟。随即,距离维兰特号最近的一艘印度海军209型潜艇发来电报,该潜艇用潜望镜见证了航母的沉没过程,二十分钟前,维兰特号已经大部沉,只剩下舰艏的那一块翘曲的滑跃甲板还留在水面上了。
“我提醒过你们很多次,不要进行不必要的军事冒险,尤其在我们马上就要赢得整场战争的时候。”总理激动地重复着这些话宣泄自己的怒火。
辛格机械式地点了点头,他不记得总理有过,提醒军方谨慎行动的话,在大部分的场合,总理总是显得比军方的态度更积极,他总是鼓励军方“计划再大胆一些。”、“行动再坚决一些。”他常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是:“如果要成为尼赫鲁许诺给人民的真正大国,就不要犹豫,赶快行动。”不过辛格知道,眼下这个黑锅总得有人来背,如果不能将总理的视线转移到中国身上,自己将于海军参谋部分摊大部分。
离辛格不远处坐着的是外交部长钱德拉,他显得异常的不安。当他听到总理批判“军事冒险”的时候,丝毫没有感受到半点欣慰,实际上他预感道卡汗总理正在不冷静的状态下酝酿着一次风险巨大的“政治冒险”,这个火药桶只需要微小的火星就可以引燃,取决于总理对“中国潜艇参与论”偏听偏信的程度,其后果将百倍于这艘老舰的沉没。以他的角度看,中国不大可能参与这样有悖于6月份紧急双边协议的行动,并且让潜艇从南中国海隐蔽转移到阿拉伯海又谈何容易?
“关于这次的攻击有中国核潜艇参与的情报,谁能证实一下?”卡汗终于停止指责,转入正题。海军参谋部的维尔准将一直在等待这个问题,于是立即接过了话题:
“孟买号录下了当时海里的声纹,证明当时有一艘速度很快的敌人的潜艇就在附近,她躲在水下发射了鱼雷,然后迅速潜到了不可思议的深度。”准将尽量使这些暗示性很增强的话,但是又不敢直接使用“中国潜艇”类似的字样。
“就是说这是一艘中国核潜艇?”总理立即回应道。
“声纹记录可靠吗?”辛格插话问道。
“这当然……还是有可能出纰漏……毕竟在水下,而且当时舰队正在进行防空编队,情况很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