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来弯儿,我像我爸,遗传的。”郑小梨觉得脖颈有点儿痒痒的,忍不住抬手轻轻拨开了倪获的手,指尖相碰,在彼此的心头擦出一丝涟漪。
郑文生,倪获在心里想起了这个名字。他坐正身体,有些歉疚地看了郑小梨一眼,想必她这么多年寄人篱下的滋味不太好过吧,人瘦得跟刚抽条的小黄瓜似的,真不知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
晚上五点,BYDF0成功地将化身流浪汉的倪大少爷送回位于东北四环的‘紫怡庄园’。倪获捧着他的小倪、小梨依依不舍地下了车,郑小梨的车子在路口一转弯不见踪影,他才嘶嘶哈哈地抱着鱼缸飞快地进了家门,“欣姨,把大缸里的鱼都弄出去,我要养我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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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言是正月初十回荜市的,本来他的年假还没有休完,辖区内有突发事件被紧急被叫了回来。原本郑筱苹是想和万言一同回荜市的,这下万言走得急也没来得及通知郑筱苹,搞得郑筱苹以为他是故意找借口甩掉自己,至今还在家生闷气。
郑小梨接到万言电话还以为只是朋友之间的例行问候,谁知万言说他现在在鸫榕路的福利院,问郑小梨是否方便立即过来一趟。
“是小郑妮出什么事儿了吗?”提到那里,郑小梨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小郑妮。
“她本人没什么事儿,你别担心。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还是过来一趟吧,我们当面说。”万言在电话里的语气显然比平日里严肃许多。
万言和另一位江警官在院长办公室里等,郝大姐将郑小梨引进去,“你们慢慢谈,有事叫我。”
这还是万言回荜市后和郑小梨第一次见面,他手上的厚纱布已经拆去,戴了一层薄薄的弹性织物质地的半截手套,正好将手背和手腕上的伤口盖住。
因为有外人在场,郑小梨也没开口问他伤口恢复得怎么样,只是在他安慰的眼神下坐在院长对面的一张椅子上。
小江警官简单地核实了一下郑小梨的身份,又听她亲口将当日如何捡到小郑妮的情况复述了一遍,便从手边的一份文件夹里取出一张照片放在她面前,“请仔细看一下,这个人你认识吗?”
照片上是一个面部微肿的女人,脸上还画着浓妆,头发散乱,双眼紧闭,郑小梨一时间无法将她同自己认识的任何一个人联系在一起,于是蹙着眉摇了摇头。
“再看下这个。”江警官又拿出一张照片并排摆在刚刚的照片旁边。
郑小梨瞳孔骤然一缩,指着照片上依旧妆容浓艳的女子说,“她,好像就是那天将小郑妮交给我的人,她的妆画得太浓了,我不能百分之百肯定,但真的很像。”
小江警官和万言对视了一下,接着说道,“她叫童安琪,24岁,是个卖。淫。女,一周前被人发现死在出租屋中。我们走访的时候得知她还有个半岁左右的女儿,但邻居说不知为什么最近都没见她带着孩子进出,我们怀疑孩子是被她卖掉了或者送养了。
根据孩子遗失的时间等特征排查,我们找到了各种情况都很吻合的小郑妮,就是你捡到的那个孩子。我们已经比对过DNA了,她就是童安琪的亲生女儿,但孩子的父亲是谁现在还不知道。你再想想,除了刚才已经说过的情况,是否还有什么不太留意的细节可以向我们提供?”
小郑妮的亲生母亲是个卖。淫。女?而且已经死了?
郑小梨对这突如其来的信息一时间无法全盘消化,那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不负责任的母亲虽然没给她留下什么好印象,但得知她已经死亡的消息还是很让人震惊。
这也意味着,小郑妮最亲近的生母永远地离开她了,待她长大想找到亲人的时候,也许已经无根可寻。
郑小梨茫然地摇摇头,“我觉得刚刚说得已经尽可能详细了,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别的情况。”
“那今天先这样吧,”万言看得出郑小梨被这件事情吓到了,不忍心再影响她的情绪,“要是你想到什么就随时和我们联系。”
公事办完,两位警官的神情也放松了一些,等郑小梨在笔录上签好字就打算一道离开福利院。
“小江你开车先回局里吧,我送送她。”万言将所有的资料和文件都递到小江警官手上。小江回了他一个揶揄的笑脸,压低声音小声说,“万警官手上的伤还没好利索就想当护花使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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