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年春天,徐曼菲的婚礼在荜市最奢华的诺顿庄园举行,新郎并不是半年前在徐曼宁订婚酒会上大家见到的那位男伴,而是一个娱乐圈里半红不红的小鲜肉,比徐曼菲还小了四岁。
“你是在参加婚礼,又不是在参加葬礼,脸上带点儿笑容好不好?”王大木举着一只酒杯坐到倪获对面,馨风里夹杂着青草香,是个让人心情舒畅的地方,“喂,看出来没有,那个小新郎长得倒是跟你挺像的,嗯,尤其像四五年前的你。”
倪获也抿了一口酒,意兴阑珊地说,“你是在暗示我现在已经老了?别忘了咱俩同岁,而且你长得比我着急很多。”
“啧,我长得成熟些还不是为了配合你姐夫的身份吗?”王大木看着不远处的一对儿新人摇摇头,“这女人要是执着起来可真是太狠了,居然嫁给一张脸,你猜她晚上那个的时候会不会喊你的名字?”
王大木笑得有点儿猥琐,倪获没好气儿地瞪了他一眼。
“不过就算喊了你的名字,估计那个小家伙也屁都不敢放一个。”
“别扯这些没用的了,我听说我姐那边最近状况不太好,问她她又不肯细说。”倪获正色道,将状态切回到工作上,“最近是海鲜的淡季没错,但政府近来反腐的力度也很大,一些客人我们可能注定是要流失的。”
提到倪氏最近的经营窘境,王大木也颇为挠头,“你也知道做你们家这种高端餐饮的跟我们开酒吧的不一样,而且我感觉这一回应该不是一时半会的风声紧,如果继续走高端路线的话可能会……撞到南墙。所以,我们最近也在计划转型的后路,最近已经做了前期的市场调研,只是下坡路不那么好走,相信你姐吧,她是个老司机,就算她哪一脚踩错了油门,还有我这个安全气囊替她顶着。”
王大木环顾四周,目光在人群中轻易锁定了正在联络人脉的倪耘,举起手臂朝她暧昧地挥了挥。
“你姐她不想我跟你说这些事情,她说你最近的精力都花在游戏公司上,再来担心倪氏的事情身体会透支。不过,在我看来,透支你的可不是剑天涯和倪氏。你看这大好的春光,呼啦啦一阵春风吹过,漫山遍野、千树万树的家花野花都开了,怎能辜负?”
他举起杯,同倪获碰了一下,刚送到嘴边就看到携着新郎官款款而来的徐曼菲。
“恭喜二位,百年好合。”倪获礼貌地致了句烂俗的祝福,随即先饮为敬。
徐曼菲接过新郎手中的红酒缓缓帮倪获斟上,“谢谢你。来,介绍一下,我的丈夫,有没有觉得眼熟?”
王大木抢先答话,“当然眼熟,这位应该是……大明星!久仰久仰,二位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徐曼菲才不理会这种圆场,她依旧双目盈盈地望着倪获,“你的事情我听说了,没想到这么快你就能对我的经历感同身受,我们算不算同是天涯沦落人?喝一杯吧,沦落人。”
她话音一落,小新郎立即殷勤地帮她斟好酒递到手边,半句闲话也没有地垂立一边。徐曼菲仰头干尽了杯中的酒,脸上挂着笑却红了眼眶,她将空酒杯递回小新郎手中,踮起脚用双臂环住倪获的脖子来了个告别拥抱,又转身巧笑倩兮地挽着小新郎翩然离开了。
王大木叹了口气摇摇头,“看你们这些相爱相杀的戏码可真伤脑细胞。”
“那你和我姐呢?什么时候结婚?”
“应该不会太久,你爸最近身体也不是太好,有时间多回家看看——”
“还不是我姐夫呢,就先替岳父操上心了?”倪获蹙着眉望向远处,“我上周和他的主治医生谈过了,情况我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