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瑜葭眼神忽地清明几分,看着赵氏的眼睛就要点头。
那边成帝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安远侯,你府上的规矩呢?”
安远侯也一个激灵跪了下去。
“到底是不如老侯爷在的时候了。”
成帝的一句话,让安远侯是既羞又怒。
安远侯拉着赵氏的胳膊,低声斥道:
“快闭嘴,你当这是什么地方?”
赵氏讷讷收了声,她也不是没进过宫,也不是没有学过规矩,她刚刚冲出去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后背,现在被成帝出言斥责,赵氏的勇气便已耗尽了。
成帝转而看向姜瑜葭,问道:
“你为何要给姜寻下毒?”
姜瑜葭已凛,看向赵氏,可赵氏此时被成帝敲打过后已不敢再有小动作,姜瑜葭又无助地看向宣王,可宣王也不看她。
姜瑜葭的一颗心顿时就沉了下去。
成帝也不催促,就坐在椅子上,半阖着眼眸,手指摩挲着玉扳指,姜瑜葭的神经绷得紧紧的,整个人就像一根稍微一碰就会断掉的弦。
其实姜瑜葭只要冷静下来,事情也不会毫无解决的办法,成帝遣散了所有人,只留下安远侯夫妇和宣王几人,姜瑜葭随便给个理由,成帝都不会拿她怎样,毕竟姜瑜葭的肚子里可是宣王的第一个孩子。
而里面躺着的姜寻,只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舍弃的人,只要安远侯夫妇不在乎,成帝也不会在乎,至于谢煜,成帝可以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只不过是因为在这个时候,姜瑜葭搞出了事情,成帝也不得不给她一点教训而已。
但是姜瑜葭显然是吓坏了,根本想不到这个层面。
姜瑜葭现在甚至都没有想到将事情推到红玉身上,如果这个时候推出一个替死鬼,成帝估计也就小惩大诫将此事揭过了。
倒也不是成帝当真宽厚,只是刚刚那一瞬间,姜瑜葭跪在地上脱口而出的“臣妾”又及快速地咽了回去改了口,成帝忽然就觉得有点愧疚。
安远侯好歹也是当朝一品侯爷,三个女儿,一个收入后宫为妃,只是个小小贵人;另一个不知何时就要当寡妇、现在还躺在里面生命垂危;而眼前这个,本来可以做正妻,却婚前失身成了一个小小良妾。
成帝也不知怎么忽然就良心发现,觉得有些愧对安远侯姜誉。
如果姜瑜葭能生下宣王的第一个男孩,成帝也不介意让宣王给她个侧妃之位。
可成帝怎么也没想到,姜瑜葭不仅找不到托辞,还晕了过去。
姜瑜葭这倒不是装的,她的小腹近来都不舒服,今天事情不断,过于紧张,姜瑜葭早就觉得小腹刺痛,这个时候又在冰凉的地上跪了一会儿,只觉得小腹疼痛难忍,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赵氏一开始都没敢去扶姜瑜葭,可眼底逐渐蔓延开的红色令赵氏最终还是失去了理智,顾不得当着成帝和宣王的面,跪爬到姜瑜葭身边,大声喊道:
“来人,来人,来人啊,我的葭儿流血了,快传太医、传太医啊!”
赵氏的哭喊传出去很远,安德全一激灵小跑着进来,见姜瑜葭身下那一滩红色,声音也打着颤:
“快,快去传太医。”
一时间,外面不远处候着的宫女内侍们又动了起来。
姜寻独自躺在屋内榻上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个姜瑜葭还真会挑时候,这下好了,这件事只能和稀泥了。
只不过,这姜瑜葭流了那么多血定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