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了汤的鱼肉有什么滋味,又老又柴,刺还多,有什么好吃的?”
不怪谢禧何不食肉糜,实在是她从没吃过一件食物中不是最精华的部分。比如熊吃熊掌,鹿吃鹿尾,至于其他的,其他的端不到她面前来。
至于那些不是精华却又做的好吃的,另当别论,不过是用什么做的,这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了。
说起来来到相宜城的路程中,吃的那些干巴巴的干粮,是她此生吃过最难吃的东西了。每每想起,印象深刻。
“柴?鱼肉那么嫩,还能尝出来柴?”
“算了算了,你去做吧,想做什么做什么。”
“好嘞!”
阿花喜滋滋地去厨房准备,走之前给阿草抛了个得意的眼神。阿草还在喂锦鲤,一直没停下。
谢禧看了几眼觉出几分不对劲来,“这鱼,你喂了多久了?”
“啊?”阿草不懂,“我看它们一直张着嘴吃,就一直喂啊。娘子您别说,这宫里的鱼就是不一样,长得好看就算了还特别能吃,就是太小了,吃起来不够塞牙缝的。”
谢禧跑到鱼缸前一看,可不是嘛,一个个肚子塞得溜圆,还有几条翻了肚皮浮起来了!
这是撑死了!
谢觉来的时候就看见谢禧和她的侍女用手捧了鱼缸里的金鱼一条条放到外面的池塘里,还能听见谢禧和她的对话。
“鱼都翻肚皮了,为什么你不觉得它们是撑死了呢?”
“娘子不知道,这鱼有时候翻肚皮不但是因为死了,更多的是因为它要睡觉,奴婢以为它是睡着了所以才没管的。这鱼睡觉本来就不闭眼的。”
“那你见过睡觉的鱼,鱼鳞都变白了吗?”
“……呃,奴婢没怎么见过金鱼,见得都是鲤鱼和草鱼。”
“怎么了这是,”谢觉走上前一看,谢禧放生的几尾锦鲤还活着,就是游得有点慢,“这不活得挺好的吗?”
“因为这里面没有鱼食它们侥幸逃过一劫,要不然会活活撑死。”
“那娘子,撑死的几条鱼可以交给奴婢处置吗?”
“你想干嘛?”
“苍蝇再小也是肉,奴婢想着阿花那边没准那条黑鱼还没下锅呢,这条正好拿去一起煮,正好借点味。”
“借味?”谢禧虽然不懂烹饪也觉得这个说法有些荒谬,“味是这么借的吗?”
“当然不是,”谢觉走上前来接过话头,“且不说鱼之鲜味不是这么借的,就说这金鱼,能好吃吗?”
“肉还能不好吃吗?”
阿草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谢觉,认真请教。
“行了你去吧,一会儿你姐姐就该把鱼下锅了,到时候你就借不到这股鲜味了。”
多说无益,谢觉放弃和她争辩烹饪之道,任她借味去了。
阿草高高兴兴出去,谢觉看她高兴之余走路歪歪斜斜,毫无仪态。
“你之前在别院里好歹是正经的宫人伺候着,后来出来身边也都是训练有素,怎么就选了这两个在身边伺候。”
说罢摇摇头,显然是让他俩折腾的不轻。
“阿兄,你一介朝中重臣做人要大度,不要因为阿草给你端的茶里放了盐巴就耿耿于怀。”
“我没有耿耿于怀,毕竟陛下都差点被她勒死。”
谢觉现在还能回想起嘴巴里那种齁死人的咸味,好像杀了卖盐的全家。
“给陛下系腰带的不是阿草而是阿花。”
谢禧纠正认不清楚人的阿兄。
至于林陈叶,单纯就是想让谢禧给他穿衣,谢禧在床上赖着不起来,阿花想在林陈叶面前表现表现自告奋勇,结果系腰带的时候看见林陈叶的腰带上镶着玉,一时没收住劲,差点没把林陈叶的白眼勒出来。
“不明白你留这两个只会闯祸的丫头在身边做什么?”
“古人以史为鉴,我以人为鉴,有她俩在还可以时时警醒着我,若是有朝一日再也忍不住,我的下场还不如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