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一意开始修炼后,日子过的就像按了快进键。景悦自觉不过是长闭关一次,却一出来就见着一个明显成熟了的牟七公子,不由问道:“我这是闭关了多久啊?怎么七公子沧桑不少?”
牟舜英见着景悦出关,也是一愣。他知道景行这个妹妹自小就生的好看,他们一家住在城主府后街时,因为景悦长得好看,有些后生小子常常去薛家门口打转,景行那么好脾气的人,都为这个和人打了几架。
后来在天鉴旁边再见,长高抽条的少女更加美丽,只是他作为景行的好朋友,不好多看人家妹妹,而且牟舜英从小长在大司马府,见过的美人多了,也不觉怎样。
却没想到今日乍然见到闭关数年的景悦,竟惊艳到让他失了神。
“呃,大概有八年多了吧。”牟舜英侧头清咳一声作为掩饰,再转回头来时,已面色如常,“恭喜,顺利踏入炼精化气之境,有何感想?”
“感想,居然这么久吗?”景悦有点不敢相信,“我还以为顶多五年。”
牟舜英笑道:“不到三十岁就进阶至炼精化气第一重,你还不满足?”
“不是不满足,是……感觉时间都不是时间了。”景悦站在闭关所居的洞府门口,向下俯瞰,只见扶桑派内红云朵朵,大红色扶桑花开的漫山遍野,就跟她当初闭关时一样生机勃勃,“这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错觉,以为就算百年千年的过去,这山中的一切也都不会改变。”
牟舜英也转身看向山下,叹道:“是啊,我近来常觉不安,就是因为知道早晚有一天这一切都会毁灭……你说天鉴把我们送到这里,会不会目的就是这个?”
“哪个?让我们知道曾经有多好,然后再亲眼看着这一切毁灭?可是用意在哪里?叫我们更恨凭霄吗?天鉴天鉴,以过往为鉴,也得有可鉴之处吧?上神降罚于修真界,皆因凭霄一人,可他已经神魂俱灭,我们后来人能得到什么启示?总不可能是修真界再出一个凭霄吧?”
“那样的修真界怎么可能再出一个凭霄?”牟舜英苦笑摇头,“我觉得,也许是时候未到,启示才不曾出现。我们还是不要多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景悦斜眼看他,吐槽道:“明明是你先提起来的,我本来什么都没想,心情好得很呢!”
“怪我,怪我。”牟舜英笑着认错,“走吧,下山我给你摆一桌酒席,庆祝你进阶如何?”
“好啊。哎,小白呢?他是闭关了吗?都没来接我出关。”
“他在练剑,喻师兄盯着呢,不练到他满意,不许走。小白急得不得了,可惜打不过喻师兄,只能认命。”
景悦摇头失笑:“我就说嘛。小白这几年怎么样?进阶了吗?有没有长高长壮?还是不能说话吗?”
牟舜英走在她旁边,见她问起小白时充满关心,神情也温柔许多,就笑道:“果然景行说的没错,你就是嘴硬心软。”
“……”景悦皱起眉来,“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这不是也很关心小白,当自己弟弟一样么?那时还非得当着他说不想留下他,就不怕他寒了心?”
“寒心?他凭什么寒心?我们自己活着都困难,还肯留下他,给他饭吃,他要是还不知足,因为我说两句实话就寒心,那趁早走人好了!”
“我只是说,你不要当面就这么说,人家就算不寒心,心里也难过……”
“当面怎么了?我从一开始就当着他面说不要留下他的!”
牟舜英:“……算了,当我没说。”
景悦也觉得跟这权N代没啥共同语言。话不投机半句多,干脆不说了,她提起气来,向着小白日常练剑之处飞纵而去,并不管牟舜英。
路上遇见相熟的同门,都向她道贺,恭喜她踏入炼精化气之境,景悦笑着一一道谢,这么走了一路,到目的时,方才小小不快已烟消云散。
小白平常跟他师尊练剑都在半山腰的小溪边,景悦顺着水流过来,远远看见小白背对着自己,横剑立于溪中大石上,在他对面,正是负手悬于水面的喻而琛。
景悦还没靠近,已经觉察到那师徒两个周边有灵气在涌动,显然两人正在对峙,预备着出手切磋,她有心使坏,故意远远叫了一声:“小白!”
小白应声回头——他照旧穿一袭白袍,宽大衣袖随着涌动的灵气猎猎作响,显得人极其潇洒。
“哎哟,小少年长大了!”景悦感叹一声,笑着向他招手。
小白看清是她,脸上立即浮现笑容,然而还没等他完全笑开,一柄闪着寒光的宝剑已于无声无息间刺向他肋下。
景悦看的清清楚楚,却并不出言提醒,还揣起手来,摆出一副观战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