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三将军:贾大海、朱成、孔宣,偷偷带着传国玉玺离开。然则离开之前,贾大海去找了薄瑶。此时薄瑶已经生产,守卫虽然严密,但其三人武功甚高,又有方英做内应,要进去见一面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娘娘?”贾大海快速进门,“宫内宫外大乱,东方越谋反,你怎么——在这?”
贾大海一直以为薄瑶身处冷宫,没想到她竟然出来了,而且——这摇篮里还躺着一个熟睡的孩子。眸色微沉,贾大海似乎明白了什么,“早前我一直不信,你会与人私通。看样子,与你私通之人,是东方越?你怎么那么糊涂?”
薄瑶坐起身来,容色惨白,“糊涂?我是太清醒了。兄长如今这是做什么?”
听得她喊了一句兄长,贾大海轻叹一声,“如今薄家,也就剩下你我兄妹了,其他人——都在东方越手中。我拼死带走了自己的女儿,除此之外,我一个人都救不了。原还想着带你一起走,不过看这情形,你也走不得了。”
“多谢兄长。”薄瑶扑通就跪在了地上,唇色微白的盯着贾大海怀中的孩子,“兄长此去,能否逃出生天?”
贾大海摇头。
“既然如此,瑶儿大胆,想了个法子。咱们薄家,总该留下点血脉才是。兄长虽为私生,不足以外人道也,但在瑶儿心里,兄长这些年在宫中的眷顾,没齿不忘。就让瑶儿,为兄长做些事吧!”薄瑶望着贾大海,眸色微沉。
“你什么意思?”贾大海不解的望着身边的朱成和孔宣。
朱成的怀中也绑着一个婴儿,而孔宣因为年纪最小,此刻孑然一身。
薄瑶起身将摇篮里的孩子抱起,递给了贾大海,“我拿东方越的女儿,换你的女儿。东方越已经绝嗣,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会保住这个孩子。”
贾大海瞪了眼眸,“你疯了,孩子是无辜的。你这样把孩子给我,难道不是一命抵一命吗?”
“是东方越害了我,我岂能容他父女团圆?他加注在我身上的痛楚,我要他千倍百倍的偿还。”薄瑶咬牙切齿,眸色狠戾,“若兄长能逃出生天,烦劳兄长将孩子置于青楼妓馆。我要她受尽践踏,遍尝人尽可夫的滋味。我要她生不如死,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朱成与孔宣对视一眼,朱成快速上前,见贾大海犹豫便道,“如此也好,若是出不去,咱们还能有个筹码。别忘了,咱们身上可还有传国玉玺呢!皇上密旨,即刻出宫。”
“皇上?皇上他怎样?”薄瑶情绪开始激动,“皇上怎么样?他现下如何?”
三人面面相觑,没有言语。
薄瑶一把揪住贾大海的胳膊,“兄长,皇上他还好吗?他还活着吗?”
“我们三个出来的时候,皇上还活着,但是此后便不一定了。”贾大海口吻低冷,“你该明白,东方越的手段,他素来是赶尽杀绝的主,怎么可能会留下皇上。皇上也是没辙了,所以便让我们几个带着传国玉玺离开,以后不管是谁当皇帝,都是名不正言不顺。等到事情过去,另择他法。”
“东方越。”薄瑶突然将孩子塞进了贾大海的手中,“还请兄长成全。”
“你疯了?”贾大海低喝,“这可是你的孩子。”
“这不是我的孩子,我只有禄儿一个皇子,这个孩子是我此生的污点,我一刻都不想再见到她。”薄瑶决绝。
“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走。”孔宣道,“城内城外乱作一团,我们再不走就没有机会了。”
贾大海低眉望着自己的女儿,为了不让孩子发出声来,事先给孩子吃了点药。若再不走,药效过了,孩子哭啼,一定会被人发现的。
“我的女儿,就托付给你了。”人到底是自私的,自己的孩子当然是舍不得陪着自己吃苦的。虽然不放心把孩子交给别人,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孩子跟着贾大海,很有可能会丧命,以后都要过着颠沛流离被人追杀的日子。
将孩子交给薄瑶,也算是一种保全。
“以后,这就是我的亲生女儿。”薄瑶接过贾大海的女儿,“你们快走吧,记得替我处置这孩子。青楼妓馆,越热闹越好。”
贾大海犹豫。
“东方越一定会斩草除根,咱们薄家与他仇深似海,兄长不会手下留情的,对吗?”薄瑶盯着贾大海,“只有让这个孩子受尽折辱,才算对得起那么多冤死的亡魂。”她环顾朱成和孔宣。
贾大海脖颈处青筋暴起,抱紧了熟睡中的孩子。
朱成快速上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少许液体粘在指尖,而后抹了一下孩子的唇瓣,“有了这个,能让她一直睡着。”
“快走!”方英急急忙忙的进门,“快点,来人了。”
“保重!”贾大海看了薄瑶一眼,而后看着自己的女儿,终归纵身离开。此去经年,料无缘再见,若闻汝安,业已足矣。
东方越甚至还来不及给自己的女儿取名字,来不及再抱一抱,来不及等到孩子长大,只看了一眼便隔了十六年的光阴。这十六年的蹉跎,是他再也无法弥补的此生缺憾,也算是薄瑶对他的惩罚。
作为父亲,他在女儿的生命里,缺席了整整十六年之久。
若非夏雨福大命大,也许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夏雨归来。
皇帝还剩一口气的时候,薄瑶抱着孩子闯进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