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左等右等都没有动静,就在福成焦虑之际,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当即撩起衣袍下摆飞奔了出去,将他当初当小太监那会儿的劲头儿都拿了出来。
楼上,瑶娘越来越觉得局促,她虽是低着头,但她能感觉到头顶上的眼神。
这种目光她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熟悉的。
让她想想,每次晋王用这种目光看她,总会……
瑶娘整个人都呆住了,同时一股酥麻感不受控制自尾椎骨串了上来,顿时有一种置身火炉的感觉。胸前胀鼓鼓的,像似要爆了开,随着一阵微微的刺痛,瑶娘甚至能听到滋滋声。
她反射性地弹站起来,并捂着胸口,可惜腿软无力,跌倒在了一旁。
晋王被她这举动弄得有些懵了,下意识想伸手去拉她,可她却仓皇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同时还挡开了他的手。
灯光下的她,脸红红的,双臂紧紧抱着自己的胸,眉眼低垂,睫毛却是止不住地颤抖:“奴婢、奴婢好像听见小郡主哭了,奴婢得下去了……”
说着,她根本不给晋王反应的机会,转身就跑了。
留下晋王双脚搁在水盆里,手僵在空中,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福成刚出来,就看见瑶娘从楼上下来了。
没有眼泪,也没有鼻涕,更没有衣衫不整,就是眼睛水汪汪的,脸红红的,像似刚洗了脸,又像是刚承了宠。
福成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见瑶娘被吓得一个激灵,心道果然是个胆小的。
“苏奶娘,可是服侍好了?”
瑶娘怔了一下,怎么这话听起来这么怪?
瑶娘对福成并不陌生,福成虽挂着王府大总管的名头,实则却是贴身侍候晋王,上辈子晋王每次来小院,她都能见着他。可在她印象中,从来看似笑眯眯,实则态度不咸不淡的福成,蓦地变成这样一副面孔,说实话瑶娘有些接受不了。
总觉得他看似正经的表情中透露着一种诡异。
“殿下已经歇下了。”瑶娘相对选了个不那么奇怪的说法。
听见这话,福成眼睛当即一亮,连连点头,脸上带笑:,“苏奶娘辛苦了,快去歇着吧。”
心里则在想,这苏奶娘真是个老实人,都这样了还能下来当值,真是身子骨泼实。同时又觉得时间太仓促,难道他家殿下不够龙精虎猛。
总而言之,这会儿福成满脑子稀奇古怪的想法,恨不得飞奔上去目睹他家殿下衣衫全解一脸餍足的模样。
不过他到底还是理智的,又对瑶娘点点头,才迈着相对和缓的步子踏上楼梯。
瑶娘心中有事,即使有些疑惑,也没有功夫多想,匆匆进了屋去。
西梢间,榻上的小郡主还在沉睡,瑶娘急急吐了一口气,便去了屏风后面。
屏风后有脸盆架子,盆中有水,她也没管水是冷的,便一下子将脸浸在盆中。
瑶娘打小就长得好,在她家附近是出了名的。
苏家一子两女,瑶娘小的时候在家里的待遇比不上大哥苏玉成,但也落不了多少,俱因瑶娘从小就给她娘吴氏挣足了面子。
但凡出门走亲戚,哪家哪户都说瑶娘生得好,真会长。平日里街坊邻里们,谁不羡慕吴氏会生,生了个那么漂亮的女儿。
瑶娘癸水来得早,十一就来了。而自打来了癸水,瑶娘就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小胸脯是一日比一日高,小屁股也越来越翘,本来就长得可人的小脸蛋儿一日比一日娇美,渐渐外面的目光就开始变了。
瑶娘不止一次听见同一条巷子里的大娘跟她娘说,说光凭这个女儿,以后她娘就有享不完的福气,苏家以后的好日子全指着她了。
一次两次倒也就罢,可人人都这么说,再加上免不了有些喜欢说酸话的,渐渐这其中的味道就变了。
苏家是什么人家?说好听些是书香门第,家里也是出了个秀才的,实则穷得家徒四壁,一股子穷酸味儿。
这种人家的女儿注定嫁不到什么好的人家去,有钱有地位的嫌弃苏家寒碜,没钱没势的倒是想求娶瑶娘,可别说苏秀才了,连吴氏都不可能答应。
毕竟瑶娘打小就被人说一看就是好命,日后是要当大官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