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宁枫急着问道。他此行便是为了寻找火厄僵尸的踪迹,进而治疗道宣大师身上的木厄毒。但经过此间种种,他早已对从帝师口中得到消息失去了希望,又听李玄一阵分析,更加失落怅惘。
想不到柳暗花明,峰回路转,望月神宗竟然打探出了当年的主谋,宁枫怎能不又惊又喜?
李玄淡淡道:“南诏,凤尾教!”
“凤尾教?”宁枫一头雾水,他对于天下道佛两派颇为了解,但却从未听过这个门派。
经由李玄解释,宁枫方才知道,原来这凤尾教乃是南疆极其古老的一个教派,其历史甚至可以追溯至上古三皇五帝时期。在佛教进入南诏之前,凤尾教一直是此地的第一大教,国内臣民十之八九都是此教的信徒,声势之浩大,几乎可以和中土道门相匹敌。
但后来国君逻凤忌惮凤尾教的力量,便也效仿中土,在国内大肆宣扬佛法,扶持寺庙僧侣。不过短短二三十年的时间,凤尾教便被打压,一蹶不振,从此遁入丛林,变成了一股隐没的势力。
宁枫又惊又奇,想不到南诏国中还有这么一段隐秘往事。怪不得当年那些火厄僵尸大军击退天朝军队之后,竟然一发不可收拾,一直攻到了都城太和城门之下,必然是凤尾教众对当年国君打压一事耿耿于怀,想要将逻盛炎赶下皇位。
但是,有一件事宁枫仍是想不明白。那便是听李玄的语气,似乎当今帝师与那凤尾教有所勾结,才能够以一人之力降服数万僵尸大军,但既然如此,帝师为何不相助凤尾教,直接攻入太和城,那样岂不是可以完全的控制南诏?
心中如此想,宁枫便直接问了出来。
李玄闻言一笑,道:“宁兄别把我想得全知全能了,便是这么点消息,还是朝廷密探用生命换来的。至于其中详情,恐怕除了凤尾教,只有去问帝师了!”
宁枫微觉不好意思,却又暗暗大感头疼。原以为此行有窥基大师的文牒,当不会有太多波澜。但此刻一看,这小小的南诏国中,竟然集聚了凤尾教、魔教、天朝等多方势力,个个暗中角逐,勾心斗角,恐怕其激烈程度,相比天子三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一时不由心中忐忑,但旋即又想到此行关系到玉婵仙子的安危,而且若是能找到凤尾教的人,更是可以打探到火厄毒的奥秘。宁枫几乎按捺不住,急道:“那我们还等什么?赶快上路吧!”
李玄见其急切模样,不由开玩笑道:“那便要仰仗宁兄了!”
宁枫哈哈一笑:“好说,好说!”
两人心中皆担忧玉婵仙子的安危,齐齐御风前行,速度极快。一路上又遇到许多南荒独有的灵兽,或温顺,或残暴,两人不敢耽搁时间,便都避其锋芒,只是树梢枝叶间上下飞行。
虽然朝廷探子查出了凤尾教的一丝踪迹,但此教被南诏皇室和佛门打压太久,已经藏入了丛林深处,不知确切地点。两人唯有先前往李玄、玉婵仙子失散的地点,看看能否查到一些蛛丝马迹。
宁枫修为虽高,但为人质朴单纯,幸好有李玄在侧,途中并非直线前行,反是婉言曲绕,踪迹飘渺。一开始宁枫还十分不解,但后来果然在暗中发现不少似是太和城的侍卫,骑乘着飞行灵兽,四下查探。
他稍一细想,便知这是帝师派出的修灵之士,而且看他们的模样,恐怕不是相助自己,而是想趁机除去眼中钉。
宁枫暗暗气愤,心有怨念,但李玄却神态自若,处处留下惑敌的线索。终于过了半日的时间,两人来到了那失散的地点。宁枫暗运灵力,四下探查,一看之下,顿时心头凛然,大为惊骇。
原来四周参天巨木布满刀剑斫痕,深达数寸。乳白色,深红色的树木枝叶顺着沟壑流了下来,间或又有腥红的血迹混杂其中,触目惊心。
便从这残留的打斗痕迹来看,当时望月神宗等人一定是经历了一场恶斗。宁枫不由对这凤尾教生出一丝畏惧之心,能够将玉门嗣主、李玄和其她望月神宗的十数高手逼迫至如此境地,这些伏击的人修为一定不凡。
李玄稳稳落在地面上,低头捡起一缕白色断巾,眉间涌起一丝担忧神色,突然一拳砸在身旁大树上,恨恨道:“当时玉婵仙子她身受蛊毒,修为大减,我真不该丢下她,一个人逃出。此刻她落入敌手,不知道会遭到怎样的待遇?”
宁枫见其神情痛苦,又似夹杂着一丝异样的韵味,心中一动,思忖:“难道李兄一直暗中喜欢玉婵仙子?”他微微一笑,安慰道:“李兄莫要太过伤心。他们将玉婵仙子掳走,必然会留下一丝踪迹,我们只要顺着追踪,一定可以将仙子安然救出。”
李玄默然片刻,点点头:“我突然想起来,那些伏击的人身着红衣,衣角上都绣着赤色羽毛,他们一定便是凤尾教的人。”
宁枫也道:“既然如此,玉婵仙子她定然便在凤尾教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