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不知道是不是跟陆缜处的时间长的缘故,开始的时候也觉得他气势慑人,现在倒觉着他真是个好人,郁闷道:“我没做错事,再说他也没有多吓人,习惯了就好了,我倒是觉着督主人挺好的。”
她说着手舞足蹈地举了些督主对她好的例子,比如救她出和嫔的魔爪,给她请太医,给她亲手喂饭什么的。
鹤鸣听着听着,总觉着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怪异,督主她虽然只瞧了一眼,但也知道那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怎么对四宝这般青睐,好的简直不正常。
她摇了摇头,强压下心里的古怪感觉,抬头冲她一笑,满眼笑意:“你现在是督主眼前的红人,自然威风了,方才那么大个碗扔过去,我都吓了一跳,竟然没人敢责骂你。”
四宝咳了声道:“我以为你被人调戏。。。”
鹤鸣眯起眼笑的狡黠:“我被人调戏,你急什么?”
四宝噎住,她是真的挺喜欢鹤鸣的,但绝对不是百合的那种,就好像走在街上看见自己的好姐妹被几个男人围住,她肯定也二话不说挽袖子上啊!
鹤鸣见她又不说话了,面露失望,笑意也尽数淡了,脸上没了笑影,便露出眉间堆砌的浓浓愁云来。
四宝正低头装傻,没看到她满面愁绪,默了会儿才问道:“你怎么过来了?你是怎么知道我生病的?”
鹤鸣笑一笑,眉间愁绪不散:“也是赶巧了,娘娘今日身子不适,今天李太医正好过去请脉,我送他出门的时候闲话几句才知道你也病了,问了娘娘之后,她给了牌子允准我过来的。”
她说完又颇是不痛快地哼了声:“要不是我特意打听,现在还不知道你已经调任司礼监呢。”
四宝叹道:“娘娘脾气可真好。”又摆了摆手:“我本来想告诉你来着,这不是最近忙吗。”
她见鹤鸣脸色不大好,又问道:“你怎么了?和嫔娘娘又刁难你了?”
鹤鸣摆摆手,面上有些沉郁:“做主子的责骂几句,也不能说是刁难。”
她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半晌还是把手边的提篮拿过来,取出一碗清汤面和几样清淡小菜取出来:“汤啊药啊我也不懂,所以只能给你做点菜端过来了,幸好现在还没凉,你趁热吃。”
四宝病中没啥胃口,刚吃了一碗白粥,现在又有些吃不下,伸手接过盘子碟子放到炉子边儿:“先搁这里热着吧,我过一会儿再吃,现在实在是吃不下了。”
要是平时鹤鸣肯定要追问几句,这时候却笑着应了,眼里似乎有泪光一闪而过,转眼又没过去,她托腮静静地凝视四宝半晌,四宝给她看的浑身不自在,动了动肩膀转过头:“你老看我干什么?你想什么呢?”
鹤鸣沉默片刻才笑了笑,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素银珠花:“没什么,一些痴念头罢了。”
这话四宝不敢再接,抬头假装盯着天花板出神,鹤鸣又静默了会儿,忽然问道:“四宝,你心里有过谁吗?”
四宝坚决否了这个敏。感话题:“没有!”
有一瞬间鹤鸣似乎又要流泪,不过终究没流出来,怔怔看着她:“这样。。。也好。”
她说着用绢子胡乱抹了把脸,起身道:“好了,时候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当差,你好好休息吧,早点把身子养好。”
四宝披上衣服要送她,被她坚决拦下了,她回屋之后才回过味来,觉着鹤鸣今儿个格外的古怪,但要说具体的她也说不出来,只好一脸纳闷地回了屋。
这这病本就是最近劳累,上回出宫被吓了一遭,再加上昨夜冷风一吹,这才受了风寒,大概是李太医给的药方真的挺管用,她身体底子又好,第二日就觉着身上舒坦多了,一到感觉没什么不适了,换好衣裳又去督主面前当差。
陆缜的朱笔一勾,微微抬眼看着她:“怎么不多修养几日?”
四宝忙道:“平白受了您这么大的恩惠,奴才实在不好意思再躺着了,反正现在也好的差不多,奴才就过来当差了。”
陆缜恩了声,看了成安一眼,成安也不知道督主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不过还是按照吩咐清了清嗓子道:“请太医的诊费再加上汤药钱,还有你昨晚上打碎的瓷碗的价钱,一共五十七两银子,你打算什么时候掏?”
四宝:“。。。”
她恍惚中好像看见了陆剥皮,身子一晃,差点又晕过去,半晌才吐出一个字:“啊?”
陆缜不搭腔,继续低头悠然批着折子,成安可淡定了:“你的药费都是司礼监垫付的,司礼监的银子自有定数,总不能白出银子,开了这个先河以后怎么办?”
四宝垂死挣扎:“那。。。碗也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