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秀第一次在大哥面前表现出来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让许一山气得七窍生烟。
看着哭闹不止的许秀,许一山只能耐下心来,问她道:“秀,你到底想要哥怎么做?”
“离开茅山,回你的衡岳市去,回你的省城去。”许秀说得干净利落,“茅山不欢迎你。我不欢迎你。”
许一山苦笑道:“傻姑娘,不是因为你不欢迎哥,哥就不回茅山来了。再说,哥做的事,是大快人心,除恶扬善的事。你不欢迎我,群众欢迎我啊。”
“我就是群众中的一员。”许秀声音很大,几乎要震破耳鼓。“反正,你要搞黄晓峰,我就与你没完。他出事了,我也跟着死。”
许一山心里来了气,训斥妹妹道:“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他好在哪里?你们年龄悬殊我就不说了,你告诉哥,黄晓峰是真心喜欢你的吗?”
许秀咬着下唇,一字一顿说道:“我们有爱情。这已经足够了。”
许一山长叹一声,他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失败感,挫败感。从许秀与黄晓峰接触开始,他就持坚决反对的意见。他一直以为,乖巧听话的妹妹会听他的话。兄妹几十年来,妹妹从来没在他面前有过任何逆反的事啊。
妹妹许秀曾经当着全家人的面,答应不再与黄晓峰来往,怎么到现在,她还护着他?
“你们的爱情,都是建立在海市唇楼之上,经不起任何考验的啊。”许一山劝慰着妹妹道:“秀,听哥一句话,与他断了吧。”
许秀怅然一笑,“已经没法断了。”
许一山这才注意到妹妹身体有了变化。原来娇俏如一朵花儿的妹妹,身材变得臃肿不堪起来。
许秀红了脸,带着哭腔道:“哥,我对不起你。你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我吧。我不想让孩子出生后见不到爸爸,也不想让孩子一生下来就背上屈辱的罪名。”
许一山顿时懵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狗日的,老子去阉了他。”许一山突然怒发冲冠,冲进厨房拿起一把菜刀就要追出去。
许秀从背后一把抱住大哥,哭道:“哥,你放过他,也放过我吧,算我求你了。”
许一山颓丧地垂下去手,菜刀哐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他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妹妹,他记得自己在爹面前表过态,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保护好弟弟妹妹。妹妹许秀为他抛下学业,跟着爹学赤脚医生,她这是拿自己的青春与前途换取他的未来啊。
要说许一山没有防备之心是说不过去的。许秀从燕京回来,黄晓峰出手大方一下送她五百万。那时候他就有了警觉。不过,他从没想过许秀会与黄晓峰扯上感情。他只认为,黄晓峰送妹妹钱,无非就是想堵住她的嘴。
茅山县在廖老过世后,决定将驻京办撤销。按照常规,茅山县要派出专门的善后处理小组赶赴燕京去处理。但是,黄晓峰拒绝了县里安排专人去处理。他一个人只用了短短的不到半个月时间,就将驻京办抹去了。
此时后来还被一些人怀疑其中存在猫腻。茅山县为此还特意成立审计小组对驻京办撤销的问题予以审计。结果不了了之。
当时,在燕京驻京办的茅山人,就只有许秀一个人。许秀作为留守人员,在廖老送回茅山时,她单独留在驻京办处理一些日常事务。
他猛地往自己头上狠狠捶了一拳,抱着头蹲在地上出不了声。
这个结果对他而言太残酷了。他从自责当中很快抽身出来,转而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黄晓峰身上有问题,这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的。但是黄晓峰一直稳而不倒,在于他父亲黄山老书记的余威。黄山离任茅山,转赴长宁,来了一个平级调动。本来大家都以为他将在长宁县委书记的任上退下来,结果让人跌破眼镜的是黄山最终还是去了市人大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