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吗,”陆子宴深吸口气,冲着她笑了笑,温柔道:“整整五年里,在你不肯醒来的每一天,对我都是惩罚。”
生死之间,他的脑子里只有她一个。
等人再也醒不过来时,他活的便像一具行尸走肉,除了报仇外,没有一点生气。
除了他自己以外,不会有人知道那五年他一个人是怎么过的。
而谢晚凝已经惊呆了,她僵硬的眨眨眼,突然福至心灵般想到了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整个人一连后退了好几步,面露惊骇,“你是不是疯了!”
疯了?
陆子宴面上的笑意缓缓收敛,他定定的看着她。
“我早疯了,你醒不过来的每一天,我都活的像个疯子,”
说着,像是怕吓着她,他又笑了笑,轻轻道:“我已经惩罚了我自己,你要是不解气,我任你处置好不好?”
“那是你活该!”谢晚凝强忍惧意,咬牙,“一切都是你活该,你再痛苦难过都是活该,就是死了也活该!”
一字一句,冷漠绝情。
陆子宴立在原地,看着迫不及待逃离的姑娘。
他强忍心痛,剖白了一切,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条可怜虫,可她的面上全是惊慌失措,神情抵触害怕。
没有关切。
没有心疼。
也没有丝毫动容之意。
她好像真的一点也不在意他了。
他们那些或怨怼,或情深的纠葛过往,在她那儿已经翻了篇章,归于平静,只留他一个人在故事里,活成一个疯子。
陆子宴的脸惨白如纸,伸出的手缓缓收回,仿佛无力承受般,身子一歪,用手撑着桌案,才勉强维持站姿,可目光依旧执着的黏在她身上。
他用手撑着桌案,偏着头看她,红透的眼眶里,有水渍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
这是谢晚凝第一次亲眼见他哭。
之前他疑似落泪,要么将脸埋在她的掌心,要么埋入她的脖颈。
而这次,他就这么看着她,眼泪簌簌滑落。
随着泪珠的滑落,她唇抿的死紧,莫名涌起些愤怒的情绪。
“哭哭啼啼做什么,你还委屈上了不成?”她恼恨的瞪着他,“你要弄清楚,我不欠你什么。”
是他欠她的,他再有苦衷,也是他欠她的。
她满怀着爱意去嫁他,换来的是羞辱,背弃,和丧命。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对我的吗?”她唇边笑意冰冷,“新婚之夜,你对我说,过些天要将刘曼柔迎入府里,正式抬她为妾。”
新婚之夜说这种话,是将一个正妻的脸面往脚底下踩。
他要安排刘曼柔入二房,就一定要用伤她的方法去做吗?
归根结底,是因为他并不在意她的感受。
笃定且自信的认为,她爱他爱到发蠢,就应该忍受这些伤害。
他不必为她费心,反正她是个乖顺听话的傻姑娘。
陆子宴嘴唇发颤,他想试图反驳,却久久发不出声音。
谢晚凝笑意更冷,“后来,刘曼柔有孕,你又是怎么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