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寒站在墨色深处,凉风打在他的身上,眉眼间闪过浓重的杀意。
他森冷恐怖的目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向屋内。
他从未见过江暮琛出现过这种表情,哪怕是当初在面对左灵溪的时候,他都没有表现得如此痴迷和认真。
太子的身子微微发抖,却不是因为夜色太冷,他眼里的灼灼怒火几乎都能够将这个房子在一瞬间燃成齑粉。
他吻了她。
怒火夹杂着滔天的嫉妒让他额角青筋暴起,绝对的冷静与漠然在这一瞬间全部瓦解。
他没有冲进去扼住江暮琛的脖子,已经是用尽了他所有理智了。
身侧的池黎大气都不敢喘,谨慎的站在他的身边,竟然开始担忧。
这女人可千万不要不识相的跟江暮琛走了啊。
否则的话——
他担忧的看向江若寒的背影,心里不停的念着阿弥陀佛。
大婚当日,可是他家主子连拜堂都没拜,直接说公务繁忙随便找了个人糊弄了过去。
新娘子都等着揭帕子了,太子殿下却毫无洞房之心。
哪怕是随便糊弄一下也好啊。
可是太子就好像是碰到了什么肮脏的东西一样,连喜服都不愿意穿,穿了之后又毫不犹豫的脱下来,厌恶至极。
现在又来找左昭然。
池黎担忧的叹了一口气,心里只能默默祈祷左昭然能够识相一点,不要被三言两语给糊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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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昭然平静的看着江暮琛。
好久没有人唤她过左昭然了。
冒充江昭然的时间久了,她听到这个姓氏的时候,竟然有一种莫名的的感觉。
秋日傍晚的凉风吹过,打在窗户上,冰冷的空气渗透进来,窜入骨缝,凉彻心扉。
她猛然回首,不过是看到那些陈旧的窗户被敲开了一条缝,而窗外什么都没有。
她还以为有人在外面看着她呢,有些毛毛的。
左昭然默默半晌,凝着江暮琛的眼:
“你喝醉了。”
她掏出帕子擦了擦嘴,“你走吧。”
“为什么不承认?”江暮琛执幼的看着她:“我虽然喝醉了,但是我脑子是清醒的,我可以带你走,以后,我们两个离这里远远的,你做回你的左昭然,不好吗?”
“做回?”
左昭然觉得可笑:“你养我啊?”
少年毫不犹豫的昂起了下颚:“当然。”
“好啊,那我来跟你算一笔账,我这人虚荣,喜欢有人伺候,穿裙子要穿最好看的,嫁人,要嫁一个一心一意只有我的人,不可以左拥右抱,不可以三妻四妾,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够伤我。”
昭然看着他,微微勾起嘴角:
“你说你睚眦必报,我也是,你们对我做过的种种我都记得,当初你娘要杀我,如今我掺和着杀了她。可一桩是一桩,我从来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说你生气,还心里都是我,怎么?心里有这个人的时候,还要伤她,是你们皇家祖传的本事吗?”
他将是被她说中了心思,微微一怔,露出了略有些窘迫的表情。
左昭然的目光带着一把刀子,略带讽刺的说:
“如果今日换做是我,我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别说有男女之情,就算是没有,就算你是一条狗,我也会护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