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不知道自己与村长王进学的冲突,经过一系列的演变,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了,成为别人绑架弄钱的对象。
他一直沉静在新春佳节,与家人相处的难得时光,丢掉身上的头衔,回归一个儿子的身份。
大年初一的早上,陆明并没有急着起床,躺在温暖的被窝里,回复着拜年的信息,然后给远在珠市的老李一家打了个电话拜年。
挂了电话,陆明露出一丝苦笑,自从那次没有答应李成功,他再也没有来过公司,公司的年会他也没有来参加,这次拜年电话他倒是接了,只是很平淡地说了几句话,就把电话交给他老婆叶晓蕾。
明显的有些敷衍了事。
陆明知道,自己与李成功的关系出现了裂痕,这裂痕以后会不会越变越大?还是能够弥补?这得看他的态度,不在于自己这边。
这不是陆明能够改变的,也就没有多想,放下手机准备起床,突然想到应该给杨州长拜个年。
黄主任的落马,可能与他有一定的关系,这是陆明的直觉,许久没有联系,打电话有些唐突,于是编辑了一个拜年短信发了过去。
洗漱回来,看杨州长没有回信,意料之中,陆明也没在意,叫上老弟陆钊,两兄弟来到客厅给父母拜年。
初一陆明在家里待了一天,晚上全家去小辉家吃了一顿饭。
初二他全家到舅家去拜年,外婆气色不错,拉着他们两兄弟的手说了好久的话。
初三是个重要的日子,陆钊的女朋友下午三点会乘坐飞机,到达隔壁县的机场,刚吃完中午饭,陆妈就催着两兄弟赶紧去接人。
在去往机场的路上,陆钊也没再藏着掖着,说起他女朋友范范。
范范出生在沪市,父母在她上小学的时候就离异了,母亲出国就再也没见过,她一直跟着父亲长大,在她上高一的时候,父亲再婚,一年之后她有了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陆钊与范范是在沪市的“科技优学”评测工作室认识的,他们是同事,范范比他早在工作室上班,对他这个新人很是照顾,双方慢慢有了一点好感,但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陆钊是因为知道自己要事业没有事业,要家底没有家底,有些不好意思跟范范表白,想等工作稳定下来,有了一定的能力,才能对这段感情负责。
而范范,可能是出于女孩子的矜持,也没有主动开口,就这样,比普通同事关系要好一点,比情侣又要差一点,他们两个就以这样的关系的相处着。
后来陆钊回老家办事,出了车祸,面临留下残疾的风险,自然也就没了谈恋爱的心思,不想拖累别人,再后来他的情况有了好转,事业小有所成,才敢大胆表白。
看得出来,陆钊对自己女朋友很满意,一路上都是带着微笑在诉说,陆明忍不住问道:“你出车祸她知不知道?”
“我不回去上班,全工作室的人都知道,她自然也知道。”陆钊知道老哥的意思,解释道:“我刚出车祸那会儿,工作室为我募捐了一笔钱,还有范范单独给我转了两万三千块钱,总共加起来不到四万,我前期的治疗费用,就是用这笔钱才撑下来的,可以说是救命钱,所以我一直非常感恩工作室的同事、领导,还有范范。”
“范范虽然出生在大城市,但其实她家庭负担挺重的,父亲开出租车,后妈之前是营业员,后来年纪大了,只能在小孩的托管中心帮别人做饭,父母的收入都不算高,还要培养他的弟弟,那两万三千块钱,应该是她的全部积蓄。”
“除了把钱转给我,她还经常打电话鼓励我振作起来,这对当时的我非常重要,让我没有选择激进的办法。”
“说实话,那时候看着爸妈为了我的事情,到处低声下气地求人,为了省几块钱的车费,走一个多小时给我带饭过来,头发都急白了,实在太遭罪,如果没有她地鼓励,说不定我已经要求医生直接截肢,那我可真成一名残疾人了。”
说到这里,陆钊脸上没有一丝后怕,更没有对肇事司机的怨恨,而是一脸幸福的表情,这让陆明也是挺感慨的,轻轻拍着他的肩膀说:“是个好女孩,好好珍惜。”
陆钊点点头,久久没有说话。
到了机场的停车场,离范范到达还有一个小时,陆钊不愿意在暖和的车上等,下车去了接机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