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提醒了米芙卡,之前未曾注意的疑点此刻一点一点地分明起来。
从她们提出搜查开始,对方从头到尾都应对的游刃有余,找不出半点破绽,明明应该做贼心虚的他们,面对自己突然发难提出搜查竟没有半点慌张。
这实在反常,难道在这之前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除了太子早有预料,恐怕没有第二种解释。”米芙卡喃喃地自言自语。“既然敢让你查,就是不怕你查!”
说到这里,米芙卡不觉感到一丝头皮发麻。
这么说,引诱我们搜寻证据真的是提前有意为之?
那么神母教在酒会上的行踪,难道也是故意透露的?
一想到这里,米芙卡骤然觉得一阵毛骨悚然,之前一桩桩不起眼却又反常的事,此刻不约而同地猛然悉数涌上脑海。
自己在水牢里被神母教逼问折磨,又被莫名其妙地放掉,真的只是为了拷问吗,还是说,是故意透露行踪让自己去调查的呢?
糟,糟糕了……
米芙卡脸色苍白地喃喃自语,她意识到了一件事,此时终于意识到了,那一刻自己吊在精液池里,神志不清地接受盘问时,似乎感觉自己无意中犯了什么失误的原因。
太子对此事早有准备,说明他早就在提防着艾瑟亚调查他了。
按理说,他们明明初见太子时便着力掩饰了自己调查神母教的意图,太子不应该早有防备才对。
面对着艾瑟亚有意模糊的意图,太子会犹豫,他会怀疑,那么如何印证他的怀疑呢?
派人暗中试探,是不是他的一种手段呢?
糟糕!
她此时意识到,在水牢里对方那看似毫无逻辑的问话目的何在了。
他们在试探,在试着百般诱导,让自己失误透露出调查神母教的目的,果然……自己精神崩溃下一时疏忽,恍惚间咒骂神母教,直接在太子的人面前泄露了自己和神母教的关系。
终于反应过来的米芙卡与艾瑟亚,不约而同地脸色无比难看了,如今前功尽弃,之前在太子面前做的掩饰全部落空,暗中调查太子的事情,完全被他掌握的清清楚楚了!
此时反应过来早已于事无补,如今的态势已经不能再糟了。
太子的手段不可谓不刁钻,这一番反制下来,他们主动提出的清查帝都的差事,完完全全地办砸了,又惹得一众贵族怨声载道,如今孤立无援,更糟糕的还不止于此,而是太子还利用这件事,无声无息地反咬了自己一口——为皇者一贯多疑,自己满口答应要搜查出神母教内奸,最终却一无所获,不得不让皇帝起疑心多想。
以后就算再举报太子,父皇也很难相信自己了!
“都,都是我的错……”
米芙卡失魂落魄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嘴里兀自发出绝望的喃喃自语,自己无意中的致命失误,直接让情况到了无比恶劣的地步。
她自责地大脑一片空白,泪汪汪地呆坐着不知道如何面对。
艾瑟亚沉着脸,重重叹息一声:“算了!现在懊悔,也于事无补。如今进退两难该做何打算?”
办法,是那么好想的吗?
米芙卡只觉得头大,如今一时莽撞把官员贵族得罪了个遍,势单力孤不说,事情办砸又告空了状,皇帝那边也不讨喜,几个人孤悬在众多党羽面前,真称得上是危如累卵了。
更不要说,已经得知了他们意图的太子,再不可能放任作为威胁的自己,他下一轮的攻势恐怕已经在路上了。
该如何应对呢?
“再想向太子表忠麻痹他,他也不会上当了。”米芙卡艰难思索着,声音苦涩。
“仅凭咱们,在他的势力党羽面前无法抵挡,他稍作安排,昨日的失败还会重演。”
闻听此言的艾瑟亚,阴沉着脸苦思冥想,许久,才沉重地站起身来,仿佛在别无选择的苦涩下定了艰难的抉择一般,低落地挥挥手:“带上礼物,明天去禁卫营拜见我二哥。告诉梅拉尼,现在就准备吧。”
帝都城外北面不远处的营盘,驻扎着的是训练有素戒备森严的两万禁卫军,这支军容严整的精锐部队,作为帝都最重要的城防力量之一,无比忠实地屯驻在城北大营时刻拱卫着帝都。
负责这支部队的统领,二皇子霍兰德。诺鲁吉翁,大部分时间也在这里负责军务,因此反而不常在皇宫露面。
一行马车在梅拉尼的带领下逐渐远离城郊,向着城池远方驻扎的营盘缓缓行进。
车上的艾瑟亚,从窗外远远眺望了一眼兵士守卫的营门,心情沉重地叹息一声,心情复杂地望着坐在对面的奴隶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