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沅笑着戳妹妹的脑门:“干什么?”
她发现妹妹最近总爱动手动脚,对自己越来越放肆。可她竟然有些喜欢。
陆明泱抱着她不撒手,郁闷道:“我在想,都是一个娘生的,为什么长姐这么好看,我就这么不好看。”
“哪有,你只是自小长在乡下,没有好好将养。以后,会越来越漂亮。”
“就是!”琴心跟着自家姑娘附和:“四姑娘怕什么,您的眉眼比那秦姑娘漂亮多了。”
陆明泱囧的耳根都红了:“谁跟她比了!”
陆明沅恍然大悟,掩唇轻笑:“我说我那向来不拘泥于小节的妹妹,怎么突然在乎起相貌来了。”
“我没要跟人比。”她发誓,她就是觉得长姐好看,真的没想到秦妙。可显然,马车里的两人是不信的。
陆明泱决定放弃挣扎,说正事:“长姐,皇上下旨换人了!”
“我已经知道了。”
陆明沅点头,可她的面上并不见高兴。是啊,下一个人是否效忠宋贵妃,她们无法做主。唯一能做的,就是寄希望于运气。
马车在崎岖的黄土地里停下,初春的风吹开厢门,陆明泱扶着长姐走下马车。
“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
看见父亲的墓碑,陆明沅慌乱的掩面。她哪里还有资格,来祭拜父亲。
“长姐,过去吧!”
陆明泱接过琴心手里的蒲团放在长姐身前,可她并没有跪,待长姐叩首之后,缓缓道:“长姐,你心中知晓,未来天子之母,即便陛下换人继承父亲的爵位,他也极有可能投靠宋贵妃,是也不是?”
“是!”陆明沅双手颤抖,根本不敢抬头。
陆明泱继续问:“长姐,你仅仅做到这一步,可对得起父亲的生养之恩?”
“……”
陆明沅牙关打颤,根本说不出话,再次叩首,深埋于地,背脊颤抖。
“四姑娘,你干什么!”琴心急忙上前去扶自家姑娘。
陆明泱拉住她,朗声再问:“陆明沅,你如今这般,根本对不起父亲的生养之恩,你认不认?”
“认!”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压在她的心底,如山重。那是她多日来,始终不敢面对的愧疚。葱白的纤纤素手深陷于地,沾满泥土。
陆明泱跪下,握住长姐的手,略带诱哄的命令:“那我们把爵位抢过来。”
“抢过来?”
陆明沅迷茫的抬头,额头沾满泥土,如明珠染尘。
陆明泱学着她曾经安慰自己的模样,轻轻帮她擦去,语重心长的劝诫。
“父亲一生忠君为民,我们绝不能让他们利用父亲的功绩与爵位,做争权夺利的工具。”
“凭长姐的武艺,来日披甲上阵,难道会比那些自诩大丈夫的男子差?”
“父亲在雁门关外输了,输了就是输了。就算长姐上呈陛下,为父亲伸冤。可天下人看到的结果,就是父亲输了,就是父亲无能。没有人在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