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吃。”楚铭征看了陆明沅一眼,走了出去。陆明泱跟了出去。
沈母站在府门口,脸盘微胖,看起来身子骨很硬朗。一身湖蓝的云锦,样式还是前些年的样式,不过看起来很新。旁边一名年轻的女子扶着她。
看见楚铭征,沈母局促的行礼。
楚铭征虚扶,“老夫人找本王有事?”
沈母笑道:“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民妇明日要回乡,我儿托我回来送给殿下的东西,我怕忘了,就想着先给您。”
说着,沈母从怀里掏出三册书卷,一本《兵部改策》、一本《律法详注》、一本《考工自记》,都是沈言的笔迹。
楚铭征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试探问:“老夫人知道知节去哪了吗?”
“他跟我说外出公干许久,让我在乡下多住些时日。既然送到了,民妇就不打扰殿下了。”沈母告辞离开。
马车远去,楚铭征看向身旁的姑娘:“今日沈言最后一句,对长姐说的什么?”
陆明沅的声音在身后传出:“他说祝我,一生平安喜乐。”
可,一个将死之人哪里还有一生。
“泱泱,带冷凌风去大理寺。”话音未落,楚铭征已经消失不见。
陆明沅脸色惨白。
陆明泱扶住摇摇欲坠的长姐,看向走来的陆明泽,心里跟着发慌:“沈言要干什么?”
陆明泽道:“大晟律例,一命不二偿。”
“他捣什么乱。”陆明泱急忙去找冷凌风,陆明沅陆明泽赶往大理寺。
陆明泱带着冷凌风走进大理寺地牢的时候,牢房里围着一圈人。沈言躺在草床上,奄奄一息。
冷凌风上前诊脉。
楚铭征拿出在稻草下找到的油纸交给冷凌风,道:“是砒霜吗?催吐过后,给他喂了一碗生牛乳。”
冷凌风捏起油纸上的粉末,细嗅,“是砒霜。”
砒霜剧毒,也不知沈言吃下去多少,银针插入百会穴中,针出,微暗。冷凌风给沈言喂下一颗药丸,低头写方子。
“毒入血液,能不能活下来,我也只能一试。”
将方子交给狱卒,冷凌风开始施针。
稻草上的男人出现反应,嘴巴张合,吐出含混的文字:“沅娘子。”
“什么?”冷凌风低头倾听,诧异的瞥了陆明沅一眼,装作没听见,继续施针,只是那声音越来越大,所有人都听见了。
“砒霜可使人致幻,”冷凌风解释间,沈言缓缓睁开眼睛,里面的光渐渐散去。他心下一惊,急道:“这是濒死前的幻觉,大姑娘同他说说话吧!”
“我说什么?”陆明沅慌乱。
冷凌风让开位置,道:“说他喜欢听的,或是让他说,只要别让他神识消散,怎么着都成。”
陆明沅跪坐到草床旁,轻唤:“沈大人!”
“沅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