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总。” 王远胡乱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见傅逸宸还是那么笑着,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一下,忙又转向宋七夕:“傅夫人,犬子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妄图做出那种事,实在是怎么处罚都不为过,可是我今年已
经六十多岁了,拙襟也已年迈,还请看在我们夫妻二人的面上高抬贵手。”
“是吗?”
出乎王远意料的事,他原本以为会心软的女人宋七夕根本就没有往他这里看一眼,当然也就没有接他的话,反而是看起来注意力一直都没有在他身上的傅逸宸先开口了。
然而傅逸宸开口,就说明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修文,把那些王总忘记了的,也说出来提醒他一下吧。”
“是。”
陆修文很有职业素养,几乎是傅逸宸的话刚说完就接口道,一点余地都没有留给王远父子。
说来能养出这么一个糟心的儿子,除了王珏本身的问题以外,家里人当然是要负一定的责任的,毕竟现在社会,“父母是孩子最好的老师”已经几乎是连三岁孩童都会背的一句话了。
而这个王远要说比王珏好的话,其实也就是私人作风要好一些,至少从陆修文的调查结果来看,他很爱他的老婆,生了这两个孩子之后虽然一直想要一个女儿,却也因为他老婆身体的原因放弃了。
但除此之外,王远在商场上恃强凌弱、与同行恶性竞争的事可没少做,甚至弄得人家家破人亡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倒不愧是跟王珏同一副基因长大的父子俩。
王家这一大家子认真说起来的话,也就这个小儿子王玹还不算太坏,至少到目前为止,他虽然一直在他父亲的教导下,却也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反倒还把公司经营的不错,是个可塑之才。 听陆修文零零散散读完了王远的那些个“英雄事迹”,王玹很是不可思议地看着父亲,又转头看看还在里面躺在地上呻吟,耍赖不肯起身的兄长,突然觉得自己受了这么多年教育所形成的三观在这一刻
完全破碎了。
原来不止大哥,就连父亲也是这么的。。。。。。不堪吗?
王远更不用说,早已是双股战战,要不靠着小儿子的搀扶,此刻只怕已经给傅逸宸这个看起来跟他小儿子差不多大小的年轻跪下了。
“还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许楠哼了一声,不屑地看着王远。
要说先前他只是提供便利给好友和宋七夕出气的话,那么现在他就是真的连直接捏碎眼前这些渣滓的心都有了。
他从大学进军校开始,就一直在家人的指引下一步步走到现在,虽然说是空降,但他的勋章却完全是凭着血汗赚来的,骨子里自然不会缺少军人的热血,平生最看不起的就是王远这一类人。
不但不能为祖国做出贡献,甚至还要为了一己私利损害他人,这样的人所站的位置越高,对国家来说危害就越大,他当然不会再作壁上观。
“宸,一会让你秘书把这些资料给我一份。”许楠的语气不再玩笑,不自觉地释放出一股铁血的威压。
王玹还好,虽然在面前两个不怒自威的男人面前站着压力很大,但他本心来说并没有觉得对什么有所亏欠,自然不会心虚,可这对王远来说却不压于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知道,这次不光是王珏,他也完了,而他唯一希望的,就是他们的事能够不牵扯到王玹。
“许局,傅总,我。。。。。。”
王远还想要为自己再辩解些什么,看到许楠不含丝毫温度的眸子之后却还是自觉的改了口,“我之前做过的那些混账事我都认,王珏我也不会再为他辩驳。。。。。。”
“父亲!”听到王远这么说,王玹大惊之下脱口而出一声惊呼,却只得这么两个字就被王远制止了。
只听他咬咬牙继续说道:“只是王玹他才二十多岁,对这些事完全不知情,还希望你们能高抬贵手,不要让我们的事波及到他。”
王玹完全无法相信这样丧气的话是出自自己父亲的口,也无法想象事情真的像父亲所说的那样发展了之后,他的家会变成什么模样。
“父亲。。。。。。”才从学校毕业不久,王玹虽然聪明,却也不足以成熟应对这样的事情,不由有些慌乱起来,“可是大哥。。。。。。”
“闭嘴!”王远厉声喝道,见王玹真的应声住口之后,才无法面对地闭上了眼睛。 亲口说出放弃儿子这样狠心的话,王远心里不是不痛苦的,可他的威远顶了天也不过就是中小型企业里面还不错的,跟傅逸宸的景宸比起来天差地远,对方甚至都不用说什么,动动手指都能把他和他
的公司一起碾碎了。
更不要说还有许楠在,他背后的许家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对付的。
在王珏做出那样的事,对方也摆出了完全不可能善了的姿态之后,王远唯一希望的就是把王玹从这样事里面摘出来,有他在,妻子不论如何心里都会好受一些。
“你现在想到了你的儿子,做足了一副慈父的模样,但你们父子在做那些事的时候,怎么从来没有想过别人也是人生父母养的?”
宋七夕是孤儿,她从小最渴望的,就是能有父母在身边,可以让她尽情撒娇耍赖、承欢膝下,可今天在见到王远所表现出来的父子情之后,她却只觉得讽刺。
她果然不该期待当今社会还会有什么“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情操存在的。
连宋七夕都这样说了,王远几乎不敢抱有希望地去看傅逸宸跟许楠的神色,果然他们也是一脸的冷漠,毫无动容之色。
这真的是天要亡他王家吗? 看到现在也差不多明白到底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一直没有开过口的林琛虽然也对王远和王珏这样的败类深恶痛绝,却还是忍不住问陆修文,“陆秘书,不知道这个王玹是个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