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ex还想说什么,看看顾未易的脸色,觉得还是算了,瑞士人嘛,爱好和平与中立,赶紧进房吧。
客厅又只剩他俩,末末悄悄收起笑,又尴尬起来了,老是很不纯洁地想着,我见过这人没穿衣服的样子,这人也见过我没穿衣服的样子,实在是无法严肃认真地对话了,所以人类还是需要穿衣服的,不管天多热,还是穿着吧。
顾未易拿起遥控按灭电视,说:“你是不是后悔了?”
这没头没尾的问题问得末末一愣,望着他不说话。
她的沉默在他看来等于默认,于是聪明的科学家无计可施,只得硬着头皮问:“那你想怎么样?”
末末纳闷,想怎么样,不是说好了今天带她出去玩么?便说:“我想出去。”
中国语言向来以其色彩含义丰富而称霸世界,比如说,下雨天留客天天留我不留。
所以这话在顾未易听来,是司徒末受不了他,想离开。便气急败坏起来:“不准。”
末末由纳闷变为郁闷,现在是怎样,到手了就嚣张起来么?她本想跟他吵,但吵架就难免要看着他的眼睛,她现在最做不得的就是看着他的眼睛,一看就会觉得,忒深邃,忒迷人,忒让人想入非非,忒让人想扑倒。
于是末末选择了冷战,反正这也是她的拿手好戏,游刃有余。
冷战这回事,顾未易实在很是讨厌,有时真恨不得把司徒末脑袋劈开,看看是不是大脑里哪一区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不讲话!
打破僵局的是末末的肚子。
沉默中,末末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她哀怨地抚着肚子道:“孩子,妈妈知道你饿了,忍忍吧。”
这本是末末自以为的幽默与哀怨,哪知话音一落,一道天雷劈入两人的脑袋。
对看一眼后,顾未易试探地问:“我去买药?”
末末瞪他:“当然你去买,难道我去买?”
他小心翼翼地问:“买什么牌子的?”
末末抄起沙发上的抱枕砸他:“我怎么会知道!”
顾未易傻乎乎地被砸了个结实,边往门外走边说:“那、那我去买了?”
二十分钟后,顾未易提着一袋食物一袋药回来。
末末去翻那袋药,乱七八糟的都是英文,她随便抓了一瓶拧开要吃,顾未易抢过来看了一眼说:“这是胃药。”
她再抓了一罐药打开:“你买胃药干吗?”
他又抢过来看,说:“感冒药。”
末末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人把药店里每种药都买了一点。
于是她摊着手说:“把药找出来给我。”
他掏了半天掏出两片小药丸,末末眼尖地看到袋子最底下埋了一盒传说中的保险套,便一把抢了过来,瞪着他:“这什么?”
某人低头脸红扮清纯,手还绞着自己的衣摆,讷讷道:“人家也不知道。”
末末的胃一阵翻腾,忍不住又拿抱枕丢他。
顾未易笑着躲开,递过另一袋子,说:“吃点东西再吃药。”
于是,又和好了。
顾未易有时很纳闷,自己明明属于少年老成,怎么会老跟司徒末闹一些有的没的别扭。
顾未易上午带了末末去学校晃荡,遇到不少同学,都对这个迷你的东方女生很感兴趣。他形式上带她绕了一圈,就匆匆离开了。中午去餐厅吃饭,司徒末一直嚷着吃不下,没办法两人随便吃了一点回到宿舍。本是靠着一起看电视的,突然司徒末蹦起来往厕所里冲,他吓了一跳,跟过去,她抱着马桶干呕,脸色发白。
顾未易问:“你怎么了?”声音竟是有点发抖的。
末末摆着手说不出话来。
他待她平静了一点,抱着她就往医院冲,计程车上她歪歪地靠在他身上,眯着眼皱着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他慌得手足无措,生平第一次后悔自己当初没选医学系。
进了医院,护士小姐被两个脸色发白的年轻人吓了一跳,以为是嗑药或是食物中毒,迅速安排了检查,结果司徒末只是对避孕药有反应,最终医生给司徒末打了止吐针。
回到宿舍,顾未易把司徒末放床上,用被子裹了一层又一层。她刚开始没精神,任他折腾,等到好一点了才挣扎着从被子山里滚出来,安慰眉头皱得扭曲且脸色一直苍白的顾未易:“我好多了,你别担心。”
当天晚上,顾未易搂着司徒末,头埋在她颈后闷闷地说:“司徒末,我们结婚好吗?”
末末体谅他今天真的是被吓到,拍着他的背安抚道:“好好好,明天就去结。”
他声音还是闷闷的,唇微微贴在她耳后,抱怨道:“你在敷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