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这个病症的反应,很折磨人。
她说过,她有野心,所以愿意付出一些代价。
然而代价这个东西,不会按照她预想的方式来。也许是心理、也许是生理上的。
真的来了,她能承受得住吗
有些痛苦,他经历过也明白,却无法告诉她。
不清楚有没有人照顾她,只知道她有个很多年的朋友,女孩子,叫叶晓航,她亲口告诉他的。
关于她的生活,她也只告诉了他这一点。
周珏冲了澡回到书房,拿起手机给她打电话。
“喂”她很快接了起来。
“明天的检查不要忘记时间。”他坐在椅子里,用毛巾擦着头发,心里顿了顿,又问她“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安排一个人陪你去。”
“谢谢,不用了。”覃惟低声回答着,又抽噎一声。
听见她的反应,他一愣,身体某处有点坍塌,说话口吻也不自觉变得柔软,“把枕头垫高,能让你更舒服一些。”
“enzo,”覃惟打断了他,“谢谢你今天送我去医院,但是,你可以不要再管我了吗”
“你在哭”这次他确定了。
覃惟的确睡不着,但是不需要他这种安慰和关心,她把自己捂在被子里,任由眼泪把枕头浸湿。
她的软弱和无能,会自己承担,不关任何人的事。
“这算什么啊”她情绪有些崩溃,问他“你是今天才知道我会哭的吗”
第91章
忍受慢性病的折磨,情绪是很大的问题,能指望一个崩溃的人嘴里有好听的话吗
覃惟抽了纸巾擦掉眼泪,问他“你在可怜我吗”
连续两个问题,都没有答案。
电话那头只有静默,她把他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对他发了脾气。他没挂电话,过了半天才反问她“还很疼吗”
“不要你管。”她说。
“你把电话放在旁边,先闭上眼睛,能睡多久算多久,天亮就好了。”
覃惟把电话挂掉了。她只是有点自责,为什么不能十分的强悍呢出色工作,一路飞升,不被身体和情绪困扰,她比别人差吗
覃惟体会到父母嘴里念叨的艰辛。她从前被糖衣包裹着,不知疾苦,但是一旦在金钱和物质之外,回归身体本身,孤单,痛苦便难以找到破解之法。
消化了情绪,她跟自己说,打住,可以打住了。
这只是一个小问题,可以被解决。
周珏把手机倒扣在桌面上,手却摁着很久没有移开,像捂住一个创口,松开就会流血。
如果分手那天面对的是她的哭泣,他一个字都讲不出来。
她仍然在责怪他的不近人情。
他缓了缓,把电脑打开处理完手头的一些事情,又检查明天的安排。
她这样哭,说明身边是没有人陪着的,他可以吩咐陈瑾安排一个人陪她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