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议完,正好是午时饭点,王伦邀请众头领上座,大家少不了又是一番客套,闹了一个多时辰,才把这酒筵散去。王伦心中一直积着一件事,直把孟康叫住,要与他同去山下船厂走走,孟康道:“哥哥多久没到小弟的船厂来了,还以为你把此处忘了哩!”
王伦哈哈一笑,道:“却是我疏忽了,兄弟莫怪!日后却是少不了要往你这里跑!”
孟康刚才说的是玩笑话,他知道王伦也忙,山寨一应事务都压在他的身上,这次一出门便是好几个月,此时只怕还没睡过好觉,自己这些小事哪里好去烦他,忽听王伦说出这话来,忙问道:“哥哥欲要扩建水军?”
王伦摇头一笑,正要说话时,忽然发现好多小工在那里搬运木材,王伦问道:“去水很耗时日罢?”
“不想哥哥开口便是内行话!不错,这木材却是要把内里的水分烘干,方才能有大用,不然用新木造船,那船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纰漏!哥哥看到的这些木材,都是存放了起码五七年之上的上好木材,乃是从郓州中都县一家为非作歹的大户家抄出的,这家专门经营木材生意,当日听杜头领回山后所言,原本嫌重了都不取的,小弟听说,连夜叫人下山,全都搬了上来!”
王伦点点头,道:“这些木料且都留下,我欲要打造海船!不知兄弟你有没有甚么好办法?”
“在这湖里打造海船?”孟康一愣,旋即道:“打小了无甚用处,在海上也经不起风浪,打大了北清河也过不去,应该二千料是最大极限了!”
王伦来到这个时代也有一年半了,对此时的度量衡也有些了解。按一料的载重量为一石米,一石米约六十公斤算,那么两千料的载重量便是十二万公斤,也就是一百二十吨上下。算是这个时代中型船里偏小的规格。
只是孟康是造船的行家,既然他说两千料是北清河所能承受的极限,王伦深信不疑,只是暗暗叹息,若是在邻海处有个造船厂,那便不用考虑这些问题了。
“如造两千料的海船,成本几何?”王伦问道。
孟康回道:“造船成本无非用料、人工两项大头,如今木材就在跟前,也不用去买,且船工也都是山寨的人,没几个花销!只是这库存的木材用完了,再去外面采购时,那便贵了!海船某些部位用料特殊,一般木材难以胜任,比如广西路钦州出产一种乌婪木,最宜做数万料大船的舵,在本州值数百贯一根,因运输困难,到得海边时,立马涨价十倍!”
王伦见说回头望了望仓库,问道:“库存的木材够打几艘两千料的海船?还用不用在外采买特殊木材?”
孟康估了估,道:“这倒是不必,毕竟只是两千料的海船,依小弟看,打出五艘应该是不在话下的,六艘却是有些紧,只是小弟没有打造过海船,手上也没有船样(图纸),还得下山去请几位惯造海船的老船工上山!”
“难道要去福建请人?”王伦一愣,问道。要说这个时代造船业最发达的地方,便属福建路了。
“哥哥要是想造万料的大船,非得去福建不可,只是这两千料的海船,连两浙之明州都不用去,只去登州一趟便可!哥哥若是赶得急,小弟这便前去物色老船工!”孟康道。
“正好,你去杜迁那里支一百两金子,务必请几位大匠回来!另外多带些人,一路注意安全!到了登州若有甚么麻烦,便去登云山上寻邹氏叔侄!”王伦嘱咐道。
孟康点头应了,当即叫手下人把木材封存起来,对王伦道:“小弟明日便出发,哥哥勿忧!”
王伦点了点头,忽见这时一个满身血迹的汉子跑在前面,朱贵朱富两兄弟跟在后面。王伦一见这汉子,心中“咯噔”一下,暗惊道:“武松危矣!”
却问此人是谁?原来正是林冲的记名徒弟,操刀鬼曹正,此人被调拨到阳谷县开店,哪知此时突兀出现,还满身血迹,怎不叫人惊诧?便见这曹正跑到王伦跟前,跪下哭道:“哥哥,小弟无能,昨夜折了三十七个弟兄,小弟连夜回来报信,还请哥哥替兄弟们报仇呐!”
王伦见他血染征衣,忙道:“兄弟,到底怎么一回事,你且详细说与我听!你放心,这三十七人都是山寨弟兄,无论如何,我王伦都要替他们报了此仇,以慰在天之灵!还有,我那武松兄弟此时无事罢?”
曹正欲哭无泪,眼红似血,当下强稳住心神,终于一五一十说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未完待续。。)R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