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漠北笑了笑,附和道:“秦善不过尔尔,赫连城主困于一时之败,未免太在意了。”
赫连成脸色难看。
那大王子闻言,却哈哈大笑起来。
颜漠北听着笑声,嘴角却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他看了看周围,西羌大王子把大部分亲兵都调走了,只留下寥寥几人在十几米外守候。颜漠北悄悄摩挲了下剑柄,抬头看向黑着脸的赫连成,笑问:“怎么,不见萧教主?”
自从进了西羌大营,柳寒便换回了本名。如今这里再没有秦善的师弟柳寒,只有魔教教主、西羌盟友——萧应寒。
“我哪知道。”赫连成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找去。”
“哦,我只是有些可惜。”颜漠北一边淡淡道,一边漫不经心地向大王子走去,“难得有如此大好形势,我还准备和他一起分享,却是无缘。”
赫连成下意识有些不妙的预感,他正要叱问颜漠北,却在看到那人的动作后,惊怒地瞪大眼睛。“你做什么——!”
他那个“么”字还没来得及落地,一个血淋淋的脑袋已经滚到了他脚下,那死人脑袋上大嘴微张,眼睛微微瞪大,头发上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显然他临死之前都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是。
赫连成惊得连忙后退两步,而此时,颜漠北慢慢转过身,直到此刻,在他旁边的西羌大王子的无头尸体,才缓缓倒了下去。
扑通一声,尸体跪地,颜漠北甩出剑上几滴血迹,舔了舔嘴角,有些恶意地笑道:
“我说,难得有如此大好机会,他却看不见我亲自复仇,难免有点可惜啊。”说完,他脚下蓄力,已经握剑向赫连成冲去,“你说呢,赫连城主!”
事情发生得太猝不及防,以至于大王子身边的亲兵根本没反应过来,等他们意识到那句无头尸体是自己的主人,而杀了主人的则是他平时厚待的大将时,颜漠北已经和赫连成站在一处,刀光剑影,身形交错,一时难分清楚彼此。
“你疯了!”
赫连成一边招架,一边咬牙道:“你杀了他,还想活着出去?!”
“不用你操心。”颜漠北说,“你当日是用那只手伤了阿善?是这一只?”他一剑划去,在赫连成左手臂上划出一道血口,“还是这一只?”言语间又一剑下去,要不是赫连成躲避及时,差点被削了半个右臂。
赫连成这才意识到自己和颜漠北之间的差距,如果当日他和秦善还是只伯仲之间的话,那么他和颜漠北,则是差着整整一道沟壑,这条沟壑或许并不宽,但足以致命!
赫连成差的气得骂娘,他一边怕大王子的亲兵误伤自己,不准他们动手,一边又要从颜漠北手下喘气,眼看身上伤口越来越多,就要步人后尘时,身后传来一个清越的声音。
“弓箭手,左三步!”
“右四步,射!”
不知是何方高人在指点,在他的指挥下,原本手足无措的弓手开始搭弓射箭,而那箭矢正好擦过赫连成,齐齐向颜漠北射去。颜漠北不得不纵身后退,躲避箭矢,赫连成这才有了喘气的功夫。
“你说的没错。”赫连成气喘吁吁道,“这家伙果然不是诚心投靠。不过你既然早就知道,为什么不早点提醒?”
在他身后,披着黑裘的萧应寒冷冷看了他一眼。
“我有这个义务吗?”语气里对他那所谓的义兄,死去的大王子殿下,竟然是半点同情都无。说话间,萧应寒看见颜漠北要走远,立刻下令,“斩获此人首级,为大王子报仇者,赏金百两!”
一声令下,原本杂乱无序的士兵们,受利益驱动,纷纷向颜漠北追去。而此时中帐的骚动,也渐渐传到了前线。
这边,贺龙正在亲兵的掩护下撤离,准备将人引到预定的目的地去,却看见追逐在身后的西羌士兵们忽然自乱了阵脚。
“怎么回事?”
一名斥候汇报道:“似乎是敌军中帐出了一些变故。”
贺龙眼前一亮,“放信号!”如此天赐良机,再不动手,更待何时。
于是不多一会,便是看到信号的秦善带着伪装成西羌人的大齐士兵包围突袭。大王子的手下兵将本来就有点慌乱,乍一看到同族从背后出来挥刀向自己砍来,更是手忙脚乱。混乱间,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二王子和中原人勾结!埋伏我们!”
这一句过后,场面更加混乱不堪,不少西羌士兵更是丧失了战意,竟然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