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在她们两人心中,都是一样的。
她不会。
除非再加上一个限定条件,Jane。是一家独立设计工作室。这样的话,陶绮言可以直接把委托提出去,当成工作室共同的任务,她的荣光也是Jane。的荣光。
但工作室背靠君宴,这也就代表,他们若是拿下这个委托,一大笔钱会被分流到君宴的账目上,而对于Jane。至关重要的一个项目,又会变成对君宴集团锦上添花的装饰。
工作室和集团的联系太紧密,陶绮言就没那么大方,她努力,仅是为了简未菱的品牌能够更好,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所以,绮言,我当初那么努力也要做起安梦阁就是为了现在,我能有绝对的话语权。”安洛道,“品牌独立比你想的更加重要,Jane。目前这种情况,只是借着君宴的声势,根本没有把内核的东西放大。”
陶绮言又何尝不知道,她接触那么多内部设计,不乏很大胆很有灵气的设计,但最终大多都成了流水线上的工艺。路简明对于她的作品,数次褒扬又数次毙掉,只余那些各方面权衡过的及格线工艺品,她在其中,无数次感到人微言轻,只能在私人定制的项目中,有一点设计给予她的氧气,让她得以呼吸。
不想承认,过去大大小小的赛事中,她积累起的那些傲气,正如游丝般逐渐消散。
但她还是说:“我在工作室学到了很多,基础上进步也很大。”
安洛说:“你应该踏出舒适圈,因为陶绮言是我见过的、最适合去挑战的人。”
陶绮言最终拿回了委托书,联系费歆伊的最晚时间是三四月份,她想在此之前认真考虑一下。
晚上八点多,她回到四季湾,谭郁川还没回来,她打开他书房的门,朝里看几眼,拿起手机发消息,“我能用你书房吗?”
对面很快回:“可以。”又问她吃饭了吗,她回吃了。
抱着电脑坐到他位置上,继续给海外的一个收藏家发邮件联系。
她叫Sana,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陶绮言认识她,单纯是因为她找到几套早年Jane。的私人定制,联系上Sana后,两人聊得投机,Sana给陶绮言兴致勃勃地介绍了Jane这位设计师,甚至还向她炫耀了几张Jane亲笔的手稿。
这对于陶绮言来说,完完全全是意外之喜。于是她向Sana坦言身份,请求她发来手稿复件的传真。
传真机开始运作,陶绮言抽出那几张纸的时候,指尖都在不自觉颤抖。
是完全没见过的稿件,她拓印后,细细观察的过程中,发现几处熟悉,她拿出自己厚厚的手绘集,抽出几张年份比较早的做对比。
简未菱是陶绮言的绘画启蒙老师,陶绮言手绘的微末之处,和简未菱如出一辙,但设计思路上,完全不同。
简未菱这几张手稿,采用的很多工艺都与幻羽类似,幻羽和它们,应该都是简未菱住院期间做出来的,只不过幻羽因为陶绮言的原因,被赶工做出来,而这几张的实物,应该随着设计者的消逝,同样不见了。
楼下有停车的声音,没几分钟,书房的门被打开,谭郁川一袭黑色大衣,走进来。
他眉宇间稍显疲惫,走到她身边俯身抱住,陶绮言放下手中的纸张,回抱他。
“你有吃晚饭吗?”
“嗯,已经吃过了。”
他轻声回,低头吻她额角,目光落在被她搞乱的桌子上,微一抬眉。
“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