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你也不知道。”孙问渠闭着眼睛,手指插在黄总的毛里。
“你说一个试试呗,没准儿我知道呢。”方驰看着孙问渠的手,黄总是个短毛土猫,孙问渠的手指在短短的小黄毛之间很显眼。
“其实我也不知道,”孙问渠笑了,“我就跟卖花的说给我来几棵冬天不掉叶子的小玩意儿,他就给了我这些。”
“……哦,”方驰也笑了,“还挺漂亮的,不知道开春能不能有花。”
“到时我帮你看着,开花了就拍照片发给你。”孙问渠说。
“好。”方驰点点头。
突然想起来春暖花开的时候他应该已经开学挺久了,又得挺长时间见不着孙问渠,再见面的时候估计得是高考完了吧。
也不知道自己能考成什么样。
学校?
专业?
“你……”方驰偏过头看着他,“为什么……没有,就,没上大学,为什么啊?是没去考还是考了没去上啊?”
孙问渠闭着眼笑了起来:“你好奇宝宝么,老问。”
“我14岁嘛,好奇也是正常的。”方驰说。
“没考,”孙问渠说得很平静,“我就去转了转,体会一下考场气氛。”
方驰皱皱眉:“为……”
“为什么呢,”孙问渠睁开眼睛,“因为去哪儿,学什么,最后都不是我说了算,干脆就不考了。”
“哦。”方驰应了一声,没再继续问下去,从孙问渠一惯以来的态度和最近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他已经感觉到孙问渠似乎跟家里的关系很差。
“明天你家会有很多人来吧?”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孙问渠抬起胳膊伸了个懒腰。
“嗯,我姑今年也要回来,”方驰点点头,“她家三口人,今年差不多就这些人了吧。”
“人真多啊。”孙问渠说。
“你家过年人少?”方驰问,论人数,他家这些算是村里人少的了,老爸就三兄妹,别的家里都是五六个的,如果碰上两亲家都是村里的,那人就更多了。
“我爸,我妈,我两个姐姐姐夫,就这么些人。”孙问渠扳着手指说。
“没老人和叔伯什么的?”方驰从他身上抓过黄总,黄总今天看着很乖,感觉不会挠人。
“没有老人,我爸三代单传,”孙问渠打了个呵欠站了起来,“你查户口啊?”
“互相查查呗,谁也不吃亏,”方驰笑笑,笑容还没展开就被黄总一巴掌甩在了嘴上,他把黄总扔到床上,“流浪去吧你个娘炮!”
孙问渠在一边幸灾乐祸地笑着:“猫送我得了。”
“你想得美。”方驰想也没想地说。
快开饭的时候,方驰下了楼去帮忙架桌子,看到小子飞快地从院子里跑进厨房,再一抬眼,果然是方辉回来了。
压着饭点儿,挨揍逃跑了也不能耽误吃饭。
“你朋友不下来吃吗?”老妈拍了拍方驰胳膊上蹭的墙灰。
“嗯,我给他拿上去,”方驰说,“不用管他。”
“不太好吧,我们一大家子人吃饭,也不叫人家?”老妈看了看楼上。
“他……”方驰不知道该怎么说,“他艺术家,比较有个性,就这样。”
“哦,搞艺术的啊?”老妈看上去挺恍然的,“没留个油乎乎的长头发还真看不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