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镖头,不好了,姜府大小姐亲自登门拜访,说是听说总镖头身受重伤,一定要亲自见见总镖头。”金要换此刻正在院子里晨练,身边的二镖头段安仁听到消息赶紧来告诉金要换。“慌什么?不过是个飞扬跋扈的商贾家小姐。”金要换不以为意,“她来看我理所应当。”段安仁有点不赞同金要换的说辞,“总镖头,这些日子听闻这位大小姐,不似传言中的那样,有些手段,富昌街的铺子,天天爆满,生意红火,毛管事和候三彩都在她那里挂了牌子,想找这二位爷,先要过大小姐这关。”“哎呀,老段啊,姜府三位公子,宠这位大小姐,就跟宠什么似的,姜念安还说过,姜鲤鱼会做生意会赚钱,这话你信吗?姜念安这番说辞,不过是提高姜鲤鱼的身价,以后好找个好婆家,卖猪肉的,谁不说自己家的猪肉好,行了,把轮椅给我推过来,既然大小姐登门,戏还是要做足。”金要换收了拳,深呼吸几次,没听见身后动静,扭头一看,刚好对上姜鲤鱼那张笑盈盈的脸。刚才还在跟他说话的段安仁,此刻瘫软的躺在地上,金要换刚张开嘴准备喊人,福福一个健步冲上来,手脚麻利直接卸掉了他的下巴,一脚踢在他的膝盖窝,把他摁倒在地。“王府医,金镖头身受重伤,还不赶紧给他看看。”姜鲤鱼亭亭玉立的站在金要换面前,身后的王府医上前,开始给金要换医治。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之后,金要换疼的满头大汗,嘴巴大张,半点叫声发不出来。“王府医治人手段更上一层楼了,我看金总镖头好像被你医治的挺舒服的,要不再来一遍。”阳光下,姜鲤鱼白皙的脸泛着柔和的光,眼睛很亮,妆容精致如同从画里走出来的人一般,声音轻柔,字字地狱。这头醒刚过来,浑身没有半点力气的段安仁汗毛倒竖,如三九天跌进冰窖。此刻他已经无法思考,姜鲤鱼到底是怎么进来,又是怎么悄无声息解决院子里的镖师的。见金要换的惨状,顾不得其他,向姜鲤鱼开口求饶道:“大小姐,你就绕过总镖头吧,这分筋错骨手再来上一遍,总镖头人就废了。”“无妨,我这个卖猪肉的,就喜欢卖品相不好的猪肉,福福,你的手艺不行啊,怎么段二镖头,这么快就醒了?”福福动了动嘴唇,刚想开口解释,姜鲤鱼抄着手走到段安仁面前,“段安仁,既然你这么心疼金要换,不然,你来替金要换受了这遍医术。”段安仁脸上顿时脸色煞白,全身走一遍分筋错骨手,相当于你身体的每个关节都被照顾了一遍,关节错位脱臼,痛苦无法想象。“大小姐,手下留情。”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突然钻进众人耳朵里,接着一个杵着拐杖的中年男子一瘸一拐出现在姜鲤鱼面前。姜鲤鱼眯了眯眼,眼里的寒光炸现。生意场上,她的耐心足够,今日她是来复仇的,要的就是速战速决,这个时候突然冒个人出来叫她手下留情?“富三镖头,救我,救我。”段安仁见到了富盛,就像溺水者见到了稻草,大喊出声。富三镖头,富盛?富盛虽为三镖头,却从来都不走镖,他在三金镖局,负责打理内务,接洽生意,为人不张扬,镖局里的人都很服他,三哥提起富盛多为夸赞之词,姜鲤鱼警惕心提高几分:“姜府清理门户,外人不便插手。”“大小姐误会了,今日下午有桩生意需要金要换出面,大小姐此时若取了他性命,必定会招来大麻烦。”富盛缓缓开口道。看来今天是遇到对手了。姜鲤鱼盯着富盛看了好一会儿,这人身上的气质非同一般,看似不急不躁,平和从容,但却让人瘆得慌。这类气质,姜鲤鱼前世见识过几次,都是业界大佬,这种人能力和手腕超强,绝非一般人。“人不是已经重伤了,还需要亲自出面谈生意?”这时候跟富盛撕破脸,对她没什么好处,所以姜鲤鱼开口问道。“重伤不重伤无妨,只要人有口气便可。”富盛缓缓开口,这到让姜鲤鱼疑惑了,什么生意只需要金要换吊口气,就能谈成?“大小姐,我知道金要换要杀你,你取他性命也并非不可,只是……”富盛深吸了一口气:“只是你现在份量还不够,杀了他,大小姐有把握统领十三州万余人的三金镖局?”“三镖头此话诧异,我要金要换的命,并非想要接手三金镖局,何来统领一说,你这样胡乱攀扯,不觉得可笑吗?”姜鲤鱼对富盛的说辞嗤之以鼻:“难道你们三金镖局的人都是死人,还是你们三金镖局万余人都是无头苍蝇,选不出一个脑袋的?”“大小姐说得有道理,三金镖局万余人本来就是无头苍蝇,包括金要换,甚至包括我自己,有脑袋跟无脑袋没什么区别,大家都是提线木偶罢了。”富盛听了姜鲤鱼这番骂人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心情愉悦开怀大笑了几声,“大小姐,三金镖局近几年呢,与官府之间的往来密切。”“镖局的镖,分蓝旗和红旗,蓝旗镖都是与官府有关系的镖,红旗镖是普通镖。其中缘由不用我多解释。”“但要走蓝旗镖,雇主只认金要换,否则镖走不成,耽搁了要事,顾主发火上京城都要震一震,大小姐担不起这个责。”富盛跟她说这么多,显然是话里有话,姜鲤鱼不跳这个坑:“既然如此,那就留金要换一口气。”姜鲤鱼说完转身就走,没有半点犹豫,潇潇洒洒大步流星。“三镖头,要不要拦?”站在富盛身后的一名劲装男子开口问。“不用,拦也拦不住,何苦去拦?”富盛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没了大半条命的金要换:“将他抬进去,找个大夫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