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五皇子趁着夜色再次进宫。李贵妃见了五皇子行色匆匆:“这是怎么了?”“母妃,今天在富昌街发生这么大的事,难道母妃不知道么?”“你是说千色染坊的苑公子,送了五百万两银子赔给云鬓胭脂铺?”李贵妃问。“还有昨天,刺杀姜鲤鱼的杨青青,是母妃的安排吧,她和赵安郎都被刑部的人带走了,母妃你明知道赵安郎对我们有多重要,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五皇子忍了两天,实在忍不住,“杀一个商贾,还是一个女人,用得着这样吗?”李贵妃面色如常,心里跟热锅上的蚂蚁没什么两样,故作镇定道:“你慌什么,杨青青是我找的,但我不知道有人把赵安郎弄来了。”“母妃,赵安郎和杨青青现在白丞相手上,这下事情难办了,还有云鬓胭脂铺的事在上京城都传遍了,我听说汇春林的张汇春,下午已经去找李屏讨要赔偿了。”“丰王和舅舅现在的处境也不大好,如果没有钱财开路,怕是要被胜王得了便宜,以后母妃在宫中的日子也会不好过。”五皇子说的这些,李贵妃怎么会不明白?事到如今也只能放手一搏了。李贵妃闭眼吐出一口气,看着五皇子,“你拿我的令牌去找钟阗,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把赵安郎解决了,否则,钟将军私造军械的事,就瞒不住了。”“是,母妃,我这就去侯府。”五皇子拿了令牌急匆匆的离开,李贵妃突然脱力整个人都焉了。彩月扶起李贵妃:“娘娘,千万别气坏了自己。”“是我大意了。”李贵妃握紧了拳头:“杨青青的事,是谁告诉你的?”李贵妃死死盯着彩月的脸,彩月跟在她身边快二十年,一直忠心耿耿,替她做了不少事,说是心腹也不为过,颇得她的信任,事情出了那么大的岔子,由不得她不怀疑身边的彩月。如果不是彩月,她不会让手下去找杨青青,她想的是反正赵安郎已经时日无多,杨青青早晚都要解决,既然她认识顾召,不如就让活着的杨青青发挥最大价值,谁知道,居然有人将赵安郎带到了上京城。“娘娘,是奴婢一时嘴快,求娘娘责罚。”彩月噗通一声跪在李贵妃面前,“昨儿我听到杨青青被刑部的人带走,就去找了那个丫鬟,那丫鬟叫梅珠,是宫里教习嬷嬷手下的二等婢女。”“奴婢早就打听过了,梅珠进宫前跟杨青青认识,还是闺中密友,但是昨儿我去找梅珠的时候,教习嬷嬷跟我说,梅珠因为偷窃宫里的财物,被打了三十板子,当场人就没了,教习宫里的人都亲眼看见的。”“亲眼看见的?”彩月低头规规矩矩跪在那里,“是,娘娘。”“彩月,你跟在我身边快二十年了,念在这么多年的情分上,本宫就赏你一个全尸,拖下去。”彩月知道自己死期到了,没有大喊大叫求饶,任由侍卫将她拖了下去,李贵妃狂笑几声,宫里伺候的宫女吓的大气都不敢出。这个时候谁要是出声,下场跟彩月一样。如果刚才彩月开口求饶,那就不止拖出去这么简单了,李贵妃必定会把她关进小黑屋,日夜折磨,直到变成一堆白骨。“你,过来伺候我更衣,以后你接替彩月的位置,在我身边伺候吧。”李贵妃笑完随便指了一个宫女,被指到的宫女吓得两腿打颤,还是赶紧上前谢恩。在吃人的皇宫里生存就是这样,不知道下一秒等着你的是什么,有人会一飞冲天,一步登到高位,而有的人下一秒就会被拖去砍头或者打死,决定生死的仅仅是一句话而已。“你叫什么名字?”李贵妃问给她更衣的宫女。宫女看着年龄不大,李贵妃对她有点印象,是个惯受人欺负的主,忍气吞声在她宫里待了有三年。“回娘娘,奴婢叫逢春。”“逢春,枯木逢春意味着欣欣向荣,勃勃生机,这个名字不错。”“谢娘娘夸赞。”“以后在我身边好好伺候着,就没人再敢欺负你,如果你不忠,彩月就是你的下场。”“娘娘,奴婢明白。”“明白就好,我也乏了,你先退下吧。”天空突然雷声滚滚,没过一会儿,大雨倾盆而下。外头已经是亥时,雨没停过,风更大了。“老六,这么晚了还下这么大雨,你来做什么?”刑部大牢一层,负责值夜班的狱头张二大,坐在外面的小桌子上,喝着小酒下花生米。老六把手里的酒坛子放到桌上,“家里婆娘又跟老子吵架,烦的要死,你说咱们一天天的累死累活,不就求个安稳日子吗?算了不提这个了,师傅,我陪你喝两杯。”老六来刑部做狱卒也有些年生了,才来的时候张二大还带过他,平时对张二大恭敬,他这个人平时也没啥朋友,有空会常常跟张二大一起聊天。张二大知道老六的婆娘脾气火爆,两口子基上天天吵架,开始他也劝,越劝吵的越凶,后来张二大也懒得管了。“那就喝两杯。”张二大端起老六给他倒满的酒杯,喝了一口,嚼了两颗花生米:“看来,今晚上的雨不会停了。”“师傅,你说你怎么不给我找个师娘?就这样单着过一辈子?”老六问、“给你找个师娘?”张二大笑了笑,“我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年轻的时候倒是想,现在老了还想这些做什么?要是找个跟你媳妇那样的,呐,呐,呐。。。。。。我。。。。。。我可吃不消。。。。。。”张二大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头晕眼花舌头都捋不直,猛地甩了甩头,只觉得后劲窝一疼,接着陷入了黑暗中。老六劈晕了张二大,解下他身上的钥匙,打开牢门,往一层大牢走去。好在白天舒通抓的那两个人,被关进了一层,要是关到二层,他还真没有办法行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