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老大说,一路上都是换着冰运来的,对了大小姐,还有一封姑爷给你的信。”这又是什么套路?接过信拆开,信上就只有几个字,娘子,我想你了,很想,很想。“哟,什么东西啊,这么香?看来我来的真是时候。”苑梦非摇着手里的孔雀羽毛扇子,走了进来。余阳见到这只花孔雀,恨的牙痒痒,自然没什么好脸色:“是姑爷亲手给夫人做的香油肉干,跟你没什么事,你就别惦记了。”苑梦非看了一眼罐子,又瞪了余阳一眼:“切!不就是香油肉干么,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大小姐,要不我带你去吃大餐,吃江州最有名的霸王宴。”余阳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霸王宴,不就是王八开会吗?有什么好吃的?”“哟,你居然看不上霸王宴,知道罐罐里面有多少好东西吗?大小姐,你这小厮对我敌意好大啊,我有点害怕。”“苑大掌柜怎么又从云州跑回来了?”苑梦非等会儿要是挨揍,自己受着吧,她不觉得他能打的过余阳。“我跑回来自然是有要紧事。”苑梦非是很讨打,但也极度识时务者为俊杰,勾勾小火苗就得了,火苗要是烧成了大火,那就得不偿失了。“什么要紧事?”姜鲤鱼问。“新任云州知县展侠展大人,昨儿到了云州,正赶上千霄云去衙门状告千越云,展大人看了千霄云的状纸,接下了这桩案子,现在整个云州城都为之震动,这么大的事儿,大小姐你说,值不值得我跑回来告诉你。”“展侠展大人,又被贬了?”展家的事顾召跟他说过,没想到这位展大人居然到云州任职。“大小姐,重点是展大人又被贬了吗?重点是展大人到了云州,云州的百姓甚至是江州的百姓都有救了。”苑梦非急切道。“苑掌柜,我知道你急,但你是不是太急了点?”按顾召的话来说,展侠或许就不应该在上京城,待在京畿衙门,做做地方官挺好,因为展侠更看中的是民生,贬来贬去,对展侠来说未必不是件好事。苑梦非的千色染坊在上京城开了多少年了,他怎么会不知道展侠的作风,这么急着跑上门,当然是想说服她,跟展侠聊一聊生意上的事。“大小姐,我能不急吗?这么好个机会,难道你就不想借一借东风?”“借东风?我看是你想借吧,毕竟你跟海匪的关系尚可,不是吗?”姜鲤鱼直接拆穿苑梦非,苑梦非也不气,只是故作深沉的叹了几口气:“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大小姐你。”“我不怕跟你说实话,海匪的船精良着呢,从云州出海口直达沙乌,也就三五日,比走陆路近多了,最近我听说沙乌那边又发现了好几座染料矿石,这笔生意要是做成了,我就把我的千色染坊开到沙乌去。”姜鲤鱼淡淡哦了一声:“苑掌柜是准备做跨国生意,想法挺好,就是有点可惜,军火的事一天不了结,你的跨国生意就是泡影,这是其一,其二,你想自己跟沙乌做生意,云州的商贾同意吗?他们要是不同意,随随便便抛个理由出来,别说货了,就是你连码头都进不去。”商贾做生意,也讲究地盘,对外来客不是一般的排斥,云州离沙乌近,商贾们或多多少跟沙乌的客商有点关系。一张大饼自己都不够分,怎么可能分给外人,要是以前睁一眼闭一眼也就算了,毕竟量不大,真要跟沙乌做生意,哪能容忍外人分一杯羹。“大小姐,我又不傻子,这不眼巴巴的跑来跟你商量吗?姜府是百年商贾世家,你说话比我好使。”苑梦非一脸谄媚,看的一旁的余阳拳头都硬了。就是这货,害的公子长吁短叹了好几天,那段时间公子天天量自己的身高,也不知道苑梦非有啥好,三公子居然把他放进了青年才俊图,放到青倌图还差不多。“我一个嚣张跋扈的大小姐,说话有你好使?”“大小姐说话或许不好使,但大小姐有三个好哥哥啊,别说三个了,我要是有一个好哥哥,我就敢在云州横着走。”苑梦非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张牙舞爪,“可惜喽,苑家就我一根独苗苗。”“谁是一根独苗苗?”一声突兀的声音打断了苑梦非的表演,只见鱼头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手里拎着一个花里胡哨的大包袱,跃进了院子。苑梦非扭头一看,与鱼头四目相对,仿佛,正版看见了盗版,买家秀遇到了卖家秀。空气顿时凝滞,凉风嗖嗖,气氛诡异。苑梦非:“大小姐,这是哪位。。。。。。”“夫人,东西都在这儿,你看看。”鱼头恢复了粗嗓音,将包袱打开,坐到苑梦非身边:“你。。。。。。又是哪位?”“鱼头,他就是千色染坊的苑掌柜,苑掌柜,你对云州熟,不会不知道鱼头吧。”姜鲤鱼一边打开包袱里的盒子,一边解释,苑梦非看着鱼头哦了一声,“原来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鱼头,就是。。。。。。就是,你原来好这一口啊。”苑梦非收了手上的扇子:“兄弟,你的皮肤该保养了,有些粗糙,我那还有一套没开封的香膏,面脂送给你用。”鱼头:“???”“夫人,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苑掌柜一向如此,脑子也没病,话说,你去南海就没想过换身衣服?要不要余阳带你先去洗漱,换身衣服?”鱼头脸都要黑出墨了,姜鲤鱼打着圆场道。鱼头摆了摆手,“不用,我待会儿要赶回去,在船上睡也一样。”“夫人,南海县令,江州知县的老本都在这儿了,你手上的是他们签字画押的借据,还有三家赌坊,两家妓院的房契地契,老鸨姑娘的卖身契。”说起这些,鱼头的脸色总算好了一丢丢。“怎么这么快就要赶回去?”姜鲤鱼问。“不是才上任了新的云州知县么?听手下的人说,这位展大人似乎对云州很感兴趣,我得去会会他。”鱼头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夫人,连续赌了几天几夜,我也乏了,要是没什么事,我这就启程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