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黎对上他的目光,有些闪躲,咬着唇瓣,嗫喏地说:“我看见这些害怕。”
当然也有一部分心疼,路边流浪的小猫小狗受伤了,他也会心疼。
祁邪继续给他穿另一只袜子:“我控制不了,我是疯子,我不这样做,就会伤害别人。”
疼痛会让他短暂恢复理智,不至于做出些伤害无辜的事。
“那你为什么还不按时吃药?”应黎不理解,生病了就该吃药,还用得着别人监督吗?
祁邪低声说:“我吃了,都按时吃了。”
每颗药都按时吃了。
应黎来了气:“你骗人,你按时吃了怎么会这样?”
祁邪看了他一会儿,没多做解释,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瓶,当着应黎的面拧开,两颗又两颗,最后大把大把往嘴里塞。
应黎被他发疯似的举动吓傻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立马把他手里的药打掉,白色药片哗哗滚了一地。
“你吃了多少啊,别吃了,快吐出来,吐出来啊!”
苦涩的药片在嘴里化开,祁邪眉头都没皱一下:“别害怕,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些药对我来说都没用了,吃再多都没用了。”
他看着应黎,神色复杂。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应黎颤抖着去掰他的嘴,“你吐出来啊。”
滚烫的泪滴砸在手背上,祁邪坚如磐石的心霎时化为粉剂:“你现在是为了我流眼泪吗?”
他的嗓音止不住颤抖,刚才被祁邪一句粗话吓到差点晕过去,现在都还没缓劲儿来过来,对祁邪是一点信任感都没有了,说话间鼻音很重,像埋怨又像撒娇。
“我真的害怕,我受不了……”
祁邪眯了眯眼睛,他没说假话,要是他再兽性一点……做人不能太畜牲。
他把吹风机插上电:“先吹头发。”
热乎乎暖洋洋的风扫在脖子上,应黎更迷糊了,警惕性都放松了,他是在做梦吗?为什么这个梦这么光怪陆离,折腾了这么久这个梦还没醒吗?
脑袋上的手按着他的头皮好舒服,力度刚刚好,揉得他想睡觉,但他时刻提醒自己说身边还有头会吃人的豺狼。
吹完头发,应黎没忘记他刚才说的话:“捆起来。”
祁邪挑了下眉毛,递给他一根丝带。
又是红色的,激起了应黎那晚被他支配的记忆,气道:“你是搞丝带批发的吗?”
祁邪把双手并拢伸到他面前,应黎垂下眼,在他手上绕了三圈,打了五个死结,忐忑地看面前一言不发的男人说:“你不许挣开。”
“嗯。”
应黎把浴巾裹得紧紧的,祁邪只能看见他脖子以上部分。
眉毛,眼睛,鼻尖,嘴巴,祁邪每一寸都看得好仔细,视线越来越浓稠粘腻,明明只有三分钟还是五分钟,应黎却觉得好难挨,一直他觑着神色和动作。
“看完了吗?”这种不干净的眼神看得应黎好不舒服,好似要拉着他一起沦陷,他抿了下嘴巴说,“说好了看看就走的,你怎么还不走啊,我要睡觉了,我好困了,你走吧。”
说完就不管不顾地钻进被窝里,刚卷了半边被子,就立刻打了个滚爬起来,光脚踩在地毯上就要下床。
祁邪拦着他的腰把他勾回来:“不是困了,去哪儿?”
应黎动了动脚趾头,呆头呆脑地说:“穿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