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呐,为今之计,还是赶紧找个好人家,把咱闺女嫁出去才是正经。可千万不能再搁家里,不定弄出什么幺蛾子,到那时再后悔可就晚喽。”
包媒婆盯着木婶儿的脸,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她的话说得虽是有些不客气,但春华娘听在心里,仔细地想想,觉得也有那么几分道理在里面。
见木婶儿不说话,在那里低头寻思,包媒婆心中便有了数。
她伸出自己两根干枯的手指,嘴里说道:“现在嘛,倒是有两条路可走。若是你们家肯背着污名,嫁给那柱子呢,也是一条道儿。”
木婶儿听后不乐意了,立马脸上变色道:“什么,他把我闺女名节都给毁了,俺们春华还嫁给他?便宜死他了,怎么不美死他呐。他那家里穷得叮当响,几个大子儿都拿不出,我闺女可是白养的?嫁过去不得一辈子穷死呀。我不同意,他是想都甭想!”
“嗯,也是,也是哈。”
老谋深算的包媒婆满意的点点头:“王家嘛,确实是拿不出彩礼的。不是我老婆子说,这十里八村的,谁家有怎样的家底儿我还是清楚的。可是要真能拿出大几千块钱作彩礼的,却也没得几个。”
“这些事儿婆婆您自然是一清二楚,谁家都瞒不过您老的法眼。”
木婶儿点头表示赞同。
“那是的,谁家什么家底儿,光听他嘴上说不成,我这肚子里呀,都有数的紧呐。”
包媒婆昂头骄傲地显摆了一句,接着她把自己伸出的两根手指掰回了一根:“要说嘛,你将闺女一把屎一把尿养这么大,确实是不容易。这么说起来,即便要点儿彩礼那也不为过。——嗯,那咱们就走另一条路咯。”
木婶儿点头:“那是,那是。”
“他木婶儿啊,才刚说了,这十里八村的,真能拿出大几千块钱作彩礼的没得几个。我呢,你也是知道,没事就爱在村里各家走走,大家伙儿也爱找我说事。这不,巧了,这次嘛,倒还真让我找到了一个能出得起大几千彩礼的主儿。”
包媒婆看着春华娘的脸,笑眯眯说道。
木婶儿此刻也来了精神,她两眼放光,紧盯这包媒婆:“哦,真的么,是哪里的?婆婆您快说说看。”
“前几天呢,曹家那婆子跑我那里,求我给他儿子驴儿介绍个媳妇儿。曹家嘛我还是清楚的,是很有些子家底儿的。她说她家愿意拿出几千块钱当彩礼,我这一想就想到了咱家春华。你说,这可不是巧了么……”
包媒婆语气不紧不慢,至此方揭开谜底。
木婶儿闻言,脸色骤变,她登时就急了,这都哪跟哪呀,乱弹琴,这哪儿成!
于是,她立马不客气地打断包媒婆的话,不留情面的说道:“包婆婆,这怎么能行?您老怎么能这样想?我们春华可是黄花大闺女啊,聪明伶俐,模样儿又不差,怎么能嫁给曹家那个又残又傻的驴儿呢?
“您老不会是脑子糊涂了吧?咹,您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嘛,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