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阳光雨露的滋润,有春华的精心呵护,北山坡地里的柴胡苗茁壮成长,绿油油的长势喜人。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不知不觉间,曹秋石开学的日子临近了。
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他跟着春华一同整理坡地、除草、施肥,忙得不亦乐乎,让他感到很充实,也很快乐。
看着春华在田间地头穿梭忙碌的身影和她那把高兴、快乐、幸福和满足写在脸上的样子,曹秋石也觉得自己很幸福,很快乐,很满足。
是的,不错,现在的他,就是在快乐着春华姐的快乐,幸福着春华姐的幸福。
他觉得生活是如此美妙,他不愿离开这里,不愿离开自己敬慕的春华姐。这种田园诗一般的自由自在的快乐生活,令他真的好留恋。
可是不管他乐不乐意,八月下旬,开学的日子还是如期到来了。
曹秋石怀着恋恋不舍的心情,告别家人、春华姐和小夏荷,踏上了北去泰城的列车。好在家中一切都好,没什么让他特别放心不下的事情。
……
泰城,又是一个星期六的下午。
图书楼阅览室的一角,曹秋石正坐在那里,津津有味地欣赏一本印制精美的大开本《西方人体油画鉴赏》。
他一边欣赏,一边用手翻动着书页。翻着翻着,他的手突然停住,眼睛被一幅油画深深吸引,一动不动的盯在上面,再也移动不开。
准确地说,曹秋石是被这幅油画给震惊到了。美,实在是太美了!
它美轮美奂,简直美得不可方物。它不像是一幅画,而像是一个真实存在的、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的面前,使他忍不住拍案叫绝。
——这幅画,便是法国新古典主义画家安格尔精心创作的人体油画:《泉》。
画面中,深黑色的背景下,一位青春靓丽的女子,正双手托举一口陶罐,向下倾倒泉水进行沐浴。
她体态匀称,肌肤胜雪,身躯以维纳斯姿势反向站立,右手弯曲在头顶后方,与左手一同托举陶罐。玲珑的泉水富有韵律地从陶罐流泻而出,穿过她白嫩如玉的手指,缓缓洒落地面。而在女子那宛若凝脂的胴体上,另一泓清澈的泉水,也在隐约流动滑落。
女子玉雕一般的躯体婀娜多姿,圣洁无瑕,健康、饱满而又自然,展现出青春女性独有的韵味,洋溢着青春勃发的生机,散发出一种令人遐思的独特魅力。她那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清澈宁静,不染凡尘,整个人宛若清泉一般圣洁而纯净。
动态倾泻的流水与女子清纯恬静、端庄秀丽的容貌相得益彰,使这样一幅静寂的画面活化起来,平添出一丝流动和谐的韵律。舒缓的音符从女子光滑的手臂轻轻滑落,在动人的线条中悦动,然后隐入地面飞溅的水花,人们仿若听到泉水流动发出的哗哗声响。
向上的手臂、微倾的腰身、半曲的纤腿……这些极富节律感的女子身体曲线,与流泻的泉水形成鲜明的对比,愈发彰显出女子身躯的曼妙,予人一种无与伦比的美感。
欣赏着这样一幅几乎不染一丝凡尘的油画,曹秋石感到自己的心灵都得到了净化。他认为,这是他所见过的所有人体油画中的NumberOne,没有之一。
画中的女子虽不着寸缕,但他连哪怕一丁点儿非分的想法都没有。否则,他觉得就是对画中女子的亵渎,现在的他只感觉到了圣洁。
这幅画是安格尔于1856年七十六岁高龄时创作,没有模特。据说,是因为世间找不到一个这么完美的人来做这个模特。
但曹秋石却对此颇有些不以为然。尽管安格尔老夫子画技高超,但他觉得这个观点却有些以偏概全。世界之大,未必就不存在这样一个完美无瑕的女子。
就在他正对着这幅世界名画目醉神迷,怔怔发呆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刻意压低的讥讽声音:“哼,我还以为多与众不同呢,原来平日里都是装样子给人看的。男人嘛,都是一个样,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曹秋石闻言,就知道是假小子苏娜来了。